此时的杜天琪几乎没了人样,皮肤如同干裂的松树皮,如同一副披着喜袍的枯骨。
李师叔围着她转了一阵,说人还活着,有得救。
李师叔让陈浪取了一瓢牲口血,又让我在下头做人梯,他拿起瓢踩我着我肩头搭上天花板,小心翼翼往八卦图里倒血。
倒了约半勺,连接八卦图和杜天琪身子的铜丝,隐隐透出许此暗红。我用手摸了摸,有几分湿润之意。
又隔了半炷香的功夫,杜天琪龟裂干涸的皮肉,隐隐透出粉色。
李师叔抓紧时间接连灌了四五瓢,但没有啥大的变化,我寻思应当是血的缘故吧,牲口供奉想必不如人的,最多也只能做到这程度。
接下来,便是带走杜天琪,这流程由李师叔亲自操作。
李师叔用牲口血浸润布条,将杜天琪脖子以下层层包裹上,又以极快的手法扯掉悬挂铜丝,在铜丝原先的位置插上银针,针插的非常精准,基本丝毫没有位置偏差。
干完这活儿,杜天琪算是离了魂坛。
众人七手八脚给杜天琪套上绳索,让上头接应的胖子小心拉去,人一着地,李师叔便吼胖子莫等我们,赶紧抱人上车泡坛子里!
…;…;…;…;
回了庄子,张晓东专门腾出一间屋。李师叔驱走其他人,只留下我和胖子帮手。
他按照魂坛的布局,在天花板上贴了八卦图,又扯出铜丝代替了杜天琪身上的银针,这阵法仿的有模有样,唯一不同的地方,供奉的血肉是庄子里的牲口。
李师叔说,实际效果不清楚,但撑几天时间应该啥没问题。他又问我,煞门亲的事儿有着落了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他思索片刻说道:“干咱这一行的,许多法子都使用八字做法,师爷留给你那本书,可有借寿命的法门?如果有,你可以参考参考嘛。”
李师叔的意思,和我的思路相仿,大抵是在阴婚的仪式中,加入偷转寿数的阵法。
一般而言,道家阵法的引动,需要所谓契机,相当于一个机关,机关可以是时辰,事件,甚至于一句话。
从古至今结亲,都是需要拜天地喝合头酒,这与做法事之前烧文祭天一个道理,相当于把这桩喜事禀告上苍,获得上苍认同。
阴婚也不例外,由主持人施法代为禀告上苍,这个禀告的举动,就是一桩事件,既是事件,自然可以作为阵法的契机。
有了这个思路,我捧着书揣摩了一宿,直到天色微白,不仅毫无睡意,反倒有些兴奋。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字,都是关于阴亲仪式和转寿阵法的内容,尤其是一些细节要点。
煞门亲这桩活碌的全貌,在笔墨间渐渐了然于胸。
但我依然有顾虑,借来的寿当给谁?总不能搁自己身上吧!这可是业内的大忌,等同于谋害他人,若非大奸大恶之人,谁能干出这种事。
吃早饭的时候,我把疑虑同李师叔说了。
李师叔笑了,说这还不简单?之前咱用来转生的那棵大树,原本枝繁叶茂命长着呢,现在伤了树皮,奄奄一息保不准能挨多久。
咱借东西得还不是?伤它的是杜天威手下的人,自然得杜天威来还,到时候你运来的寿数给它便是了,这叫天道轮回!
李师叔的话,我觉得有几分道理,点头表示赞同,正打算回屋继续研究。
李师叔放下碗一把扯住我,说道:“杂?只顾你自己的活儿?煞门亲的事儿有眉目了,你就打算溜么?”
我闹不准他啥意思,莫名其妙道:“到时候我不就是办亲么?难不成还有别的安排?”
李师叔嘴角挂笑,嘿嘿笑起来:“还真让你猜中了,有安排,还是大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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