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高大的影子只答了这一句就软软倒下,黑暗中我仓皇去接,只来得及扶住他尚未完全倒地的肩膀。
“师哥。”我低声惊呼。
月光下,顾少顷俊逸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苍白的几近荒凉。我艰难地将他抬到床上,忙去打开床头的红纱壁灯,开始仔细检查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有没有受伤。
奇怪的是,他虽然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周身上下却没有一个伤口,可每当我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身体,却总能听到顾少顷闷闷的低吟。
可恨我从未遇到如此情况,又不会医术,虽然满心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干淌着眼泪握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唤着他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顾少顷悠悠转醒,看清眼前握着他手的人是我,忽然伸手摸上我的脸,轻声说道:“不哭,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我哽咽道:“你明明流了很多血,我却找不到伤口。我真没用。”我说着,忽然想起可以用红糖水补血,忙放下他的手,手忙脚乱去倒水。
喝了水,顾少顷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也有了力气和我说话:“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那是谁的?”
“闵爷手下的。”
“可是……你明明就是失血过多,不然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顾少顷听了,虚弱一笑:“那是其他手段,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我饿了,想吃东西。”
我听了,顾不得再问,忙不跌点头:“好,你等我,马上来。”
我噔噔噔跑下楼,下过雨的秋天夜凉如水,月亮不知何时又爬了上来,罩着一层朦胧的雾。
家里的老房子黏黏地溶化在白雾里,只看见灰色的墙晃着白色的月,幽幽地沉在一方天地里,静谧得有些吓人。
厨房里早已熄了火,只余一点儿火星闪着微弱的光,我从煨着老鸭汤的石锅里盛了温热的浓汤,又拿了百合粥,匆匆往回跑。
许是下了雨的缘故,走廊上积水颇多,我因此不得不放慢脚步,小心跨过积水,避免让自己踩在水里。其实,自出了来福的事,我心里实在怕得要紧,可想到师哥虚弱的脸,又不禁咬咬牙,继续往前走。院子里起了风,浓雾里,老桂树沙沙发响,像是春蚕吞噬桑叶的声音,让人想着就有点胆寒。
那会我已出了走廊往绣楼拐去,突然有一道黑影从桂树旁窜了出来,像是往我所在的方向袭来。
“啊!”
我惊得摔了鸭汤,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急忙往上跑。顾少顷就在这当口迎了出来,黑影看到有第二人出现,本已上前的身体连忙调转,瞬间就消失在墙的那头。
我死里逃生,看着顾少顷匆匆而来的身影,热泪盈眶。这个拖着一身伤痛的男人又一次在紧急关头救下了我!
“阿昭,还能走吗?”
我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回答:“师……师哥,谁要害我?”
顾少顷慢慢扶起跌在楼梯口的我,并不答话。
“是韩妈吗?”我又问。
他摇摇头,发出叹息般的低语:“我们回去罢。”
原本为顾少顷拿的吃食被我摔得摔,洒得洒,只剩了丁儿点百合粥,我看着眼前明显力不从心的男人,心里生出无限酸楚,终是我拖累了他……
重新回到室内已是鸡鸣时分,刚刚的用力奔跑已消耗了我们两人所有的体力,顾少顷更是因先前在闵爷那吃的苦再次不省人事,陷入昏迷。我拖着他一步一阶上完楼梯,心跳得厉害,家里已没有我能信赖的人,父亲母亲和姐姐那里,更是我万万不能说的。想到这里,我终于再也忍不住,趁着天亮给海朱和世舫打去了电话。
“接电话……接电话!”我祈祷着,眼泪顺着视线流了下来。
电话铃突突得响着,直到四五次后才被接通,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从电话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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