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跑进来一看,然后大笑:“妈,妈,你过来弄下嘛,凯尔滚在尿桶子里咯!”接下来就是我被安全的从尿桶子里救出,让我把裤子脱下来,洗了个澡,家法的妈帮我把裤子洗了晾干,然后才穿上回家的。从这以后,我再没有到家法家的床上翻过跟头。
我和刘华时常在中间坡放牛,但关于这里的一些事情是一点都不知晓。中间坡靠我们这边的地方有一个小土堆,土堆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但看情形,应该是一座坟吧,这种因年月而被日晒风吹,再加上没有后人的每年整理而慢慢变小荒山野冢,在村子里随处可见,我们也没有多在意。牛吃草路过坟头,根本不会在意这里曾经葬着一个生命,它们只是细细的体会草的味道,努力的填饱自己的肚子。而我和刘华,也经常坐在坟头,或看天,或聊天,我们活着,她死了,我们是血肉之躯,她是一抔黄土。在长年累月无人问津的怨念中,加上我们这么肆无忌惮的坐在她的房顶上聊天,她好像生气了。
刘学问早年有一个女儿,女儿长的漂亮水灵,而且生来就聪明伶俐,她总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喜欢像别的孩子一样整天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有时候,他会安静的听他爸爸拉二胡,好像那些优美动听的曲子,能唤起她什么美好的回忆。可惜的是,后来这个女孩在一次感染风寒后,因为没有及时的治疗,就在那个小小的年纪,不幸离开了这个世界。刘学问把她裹上席子,葬在了中间坡。
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心痛一阵,也就慢慢淡忘了,她的坟,从埋了她的时刻起,再没有人去修葺,也没有人会在鬼节和她祭日的时节里,给她烧香烧纸,孤零零的一个小土堆,随着年月的积累,越来越小。
她是不喜欢热闹的,特别是一些叽叽喳喳的孩子。这天,我照往常一样去刘家法家玩,可家法家房门紧锁,没有一个人在,一打听,才知道今天当小元,全家人都去赶场去了。家法不在,还是有人陪我玩的,家勇正带着一帮小孩子在刘学问家的墙角刨嘀咕牛呢。嘀咕牛一般生活在有土堆的墙角,它总是倒着往土里钻,所以有它生活的土堆,一定会出现一个漏斗状的坑,因为这个特点,一般很容易就能刨到它。刨到它之后我们又会把它放掉,我们的乐趣是看着它倒退着挖坑,感觉这个姿势很好玩。看着他们在那里忙的兴高采烈,我也加入了刨嘀咕牛的大军中,并念起了口诀:“嘀咕嘀咕牛牛,清早起来喝杯油油!”在这个咒语的攻势下,我们很快就刨到了好多,然后再把它们放在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沙堆上,看着它倒着往沙子里钻,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刘学问家厨房和卧室只有一层,而别的房间有两层,两层之间连接的扶梯是在外面,我们几个孩子玩嘀咕牛玩累了,就去跳扶梯玩,看谁跳的扶梯多,扶梯总共有十层,不过每层的间隔都很短,我们一层一层的跳,越跳越欢,从第七层跳下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赶上我了。
当我站在第八层的扶梯上,俯视着下面一群小孩的时候,他们闹的更欢了,我正做了要跳的姿势,却好像有谁从后面推了我一把,于是,我不是跳下来的,而是从扶梯上滚下来的,扶梯磕到了我的麻筋,我抱着腿一阵揉,转头向扶梯上面望去,那里空空如也,所有孩子都待在下面,那么,到底是谁在后面推我?“这是我的家,我不许你们在我家闹的这么欢。”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过了好久,我的腿才恢复的能走路,然后起身,一跛一跛的向山上的家走去,回家马上擦药酒。
她面临着两个选择,带走我,我的活泼她是见到过的,也许这种欢快能赶走她这么多年孤零零的寂寞,或者找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代替她的位置,像现在的她一样,孤零零的游荡在这个世间,然后,她就可以从入轮回,去进行她的另一次一生一世。她是应该选择我的,因为我和她之间有着不止这一次的缘分;她是应该选择别的女孩的,因为她爱我,她需要看着我快乐的活着。
可是,凯尔和我在一起也能快乐啊;可是,凯尔要是和我一起,没有了他的同学,孤单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