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就像诗中所云的这般,山里的气温总是要低于山外的温度。
春来晚,秋来早,冬暖的例子虽然不是没有,可到底少数。
按着阿芒之前打听到的消息,论时序,他下山察访的那天,其实正好刚过“十月朝”,方才入冬没几天。
终于过明白了日子,这对已经许久不知今夕何夕的他们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只阿芒心里到底不免有些淡淡的遗憾。
若是早上两天的话儿,他就可以买上些许“包袱”,祭一祭先人了。不管怎的说,也是新坟……
不过虽然已经错过了,阿芒却没有把这桩事儿丢到脑后,回来后,找了个机会同丫头,尤其同颖娘说了说,各自私下祷告了一回,也算是略尽绵薄心意了。
毕竟他同丫头还则罢了,说起来苏二郎同何娘子过世后连“七”都不曾做过。
这都不能想,但凡想起来,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而颖娘长到这样大,何员外虽曾精心教导过她些许婚丧生辰的礼节规矩,不但是为了让她更好接手茶食号的买卖,毕竟不论官礼茶食还是嘉湖细点,本就是顺应节令轮回而生的,还有一层,也是为了让她能够尽快顶门立户,撑起何家的大梁。
而颖娘虽然学的不慢,跟着何员外出门吃喜酒的辰光,仅凭座次就能知道堂上哪位是新就舅爷。出门吊丧的辰光,眼睛一扫,凭借灵堂之上诸人的丧服记号,大致就能看出谢世之人有几个儿女多少孙辈。
可天下五礼何其庞杂,颖娘学到手的不过皮毛而已,对于祭祀,她懂得并不多。
阿芒教过她“十月朝”的大致规矩后,她牢牢记在了心上的同时,也决定每天祷告默想。
不过“十月朝”过后,也就是立冬到小雪的这段时令,据丫头所说,若是搁在他同阿芒老家的话儿,毫无疑问,这会子已经是“水结冰、地始冻”的孟月时令了,家里头都该烧炕了。
颖娘不知道“炕”是甚的物什,不过搁在他们南边儿,以颖娘的经验来说,这会子虽说已经快到“小雪”节令了,可离着下雪还早得很,还有段小阳春的日子要过的。
只是山上风硬,虽说他们已经见识过一夜之间、天凉如水的威力了。可若说此时山下的微风还只是砭人肌理的话儿,那山上结结实实的早风却已能钻入骨髓了。
尤其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钻出来的辰光,饶是裹着厚厚暖暖的棉袄棉裤,还是挡不住寒风见缝插针地往骨头缝里钻。
丫头被冻傻了,颖娘也有些傻眼。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北地儿应该特别冷,重冰积雪、常年冰封。
而至于颖娘会留下这样的印象,其实主要还是来源于她擅长的茶食手艺,就譬如北地儿的官礼茶食大多都是干点、糖货,也就是可以储存的食物,可谓“常食”,可南边儿的嘉湖细点中虽也不乏干点、糖货,但水点,也就是需要现做现吃的“闲食”的占比,却要来的更多一些……
直到丫头忍不住问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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