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嘴角抽了下。
自从那个造纸坊出来,部落里有了纸,大家还没为此高兴多久,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每天都有一堆练字、写字作业什么的,太痛苦了。
不练又不行,酋长说文盲没前途,他们要立志做文化人,文化人是什么人大家不是太懂,但光写一手好字能够得到酋长赞扬这一点,就能让人们面上吐槽得不行,背着人却一个个废寝忘食孜孜不倦地拼命练习了。
现在长城那边的人也要尝一尝这种滋味了。
陆轻轻给最后一批人整容完,就带着战去了造纸坊。
这造纸坊是她养伤期间太闲了就想折腾点事折腾出来的,占了整整半条街,非常大,两人过去的时候,造纸坊的前院里人们坐在小板凳上,围着一堆被砍回来的陆轻轻取名叫纸藤的藤本植物,拿着小刀剥上面的皮,这皮剥下来之后便要和一定比例的小麦秆一起放到池子里浸泡发酵几十天,然后和石灰一起放在桶里蒸煮,之后切割、打烂,最后才是入帘捞纸、压纸,工艺颇为繁琐。
“酋长来了!”造纸坊的负责人得到通知连忙迎出来,陆轻轻笑着道:“这次这批纸怎么样?”
负责人毕恭毕敬地说,“我们经过多次试验,改了几道工序,这批纸细腻轻薄多了,就是还是黄,这漂白我们还是没弄明白。”
陆轻轻点头,漂白这一步确实不容易,反正没有现成的漂白粉,她自己是不懂这个的。
“这个不急,慢慢来,带我去车间看看。”
“是。”
车间就是一个个大大的房间,陆轻轻一个个看过来,然后站在捞纸车间里,看着那些工人两两站在水槽两头,水槽里是浑浊的浆水,他们提着长方形的木帘子,一边荡入水里,提起,然后反方向又荡了一遍,提起,那帘子上就有了一层薄薄的纸浆。
其中一人将帘子提起,压在已经一掌高的纸堆上,然后利落地将帘子掀起,那层薄薄的纸浆就被服帖地掀了下来。
接着继续捞纸,如此反复。
捞纸车间旁是晾纸车间,陆轻轻仿照着后世她所知的晾纸墙,打了好几拍光滑的水泥墙,墙壁中空,外部生火,让热气从墙壁中穿过,这晾纸墙就温温热热的了。
晾纸工人们将压好的湿漉漉的纸张小心地撕下来,用大大的毛刷刷在晾纸墙上,一张一张地刷上去,等整面墙都刷上了纸张,头一张就晾干了,掀下来就成了一张干燥的、平整均匀的,轻薄透光的,轻轻一抖还哗哗作响的纸张,离宣纸当然还有很大的距离,不过已经陆轻轻已经相当满意了。
最后一个车间是裁纸车间,一米多长的纸张要裁成小张,甚至要订成小本子才能用,陆轻轻一进去就听到铡刀哗哗哗的裁纸声。
那铡刀并不是石刀做的,而是瓷刀,冬天的时候陶器组终于烧出了瓷器,虽然还是黑黑褐褐的泥土色,一点都不好看,但瓷就是瓷啊,陆轻轻非常高兴,陶器组每个人都大大打赏了一番,然后叫他们做瓷刀。
瓷刀做好了锋利程度是相当棒的,比石刀轻便,还能批量生长,对部落的发展那是有非常重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