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特别少......不管了,先想想有什么吧!
“青青河边草,悠悠万里道。”?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好像还很不少。可是,先不提这些诗句有没有出现过,首要的大前提它们就全都过不了,不扣题啊!题目是什么?咏晨!要的是描写早晨的诗句,而这些......
哎呀呀,哪来的以列锦描写早晨的诗句嘛!难道要自己写?呸呸!真有这个能耐还烦恼个屁啊!再想想,再想想......嗯?有了!但是,好吧,又是老问题,这大杀器被用过没有?......很大可能,它已经出现......管他呢!试试再说!
便见,一直闭目抿唇的李纯风突然张开了眼:“鸡声茅店月......”
声音很轻,但足够让绿漪听得清楚,这是试探。
那么,结果呢?
“鸡声茅店月?”绿漪的双眼陡然一亮,“公子,这便是您想到的句子吗?下联是?喔,快告诉我嘛~!”
显然,结果意料之外的好,接下来怎么做,还用说么?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绿漪瞬间陷入失神之中,喃喃的念着诗句,双眼愈来愈亮:妙啊!太妙了!十个字,六个意象,叠映出黎明之前的一幅凄清冷冽的完整画面,音韵铿锵,意象具足,不着一闲词,尽得“早”之风流韵味,实在是......
“公子高才,绿漪拜服!”绿漪深深地施了一礼。
“非也非也!”李纯风连忙让过,还不停摆手以示否认,“此诗亦是吾师逍遥子李尔早年所作,此番借用,实属无奈而为之。”
“公子何必诓我?”绿漪却是不信,“此诗分明是公子即席所作,吾等亲眼所见,惊才绝艳,令人信服,又何用托名于尊师?”
“绝无诓你,此诗确系吾师所作,”李纯风尽量让表情显得坦诚,“其中渊源,恕我无法与你细细解释——便是我解释了你们也永远不能理解。”心中暗道:你又怎能理解我的师父竟是一把剑?
绿漪自是仍旧不信,抓住一个疑点,质疑道:“既是尊师早年所作,可有完整的全诗?”
“有。”李纯风当即笑了,“此诗名为《商山早行》,是为五律,先前一联,是为颔联......”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全诗既出,绿漪再无话说,然心中之疑半点也无消减,她一边细细品着全诗,一边暗自决意:我才不信!等着吧!我一定会拆穿你的幌子!
李尔全然不顾这些,他已被这略显意外的结果引入到一片沉思:有了李太白,有了赵宋,也有了朱明,却还没有温庭筠?时间线好乱......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没等他琢磨出些什么来,第二道题目又已摆到了他的面前。
试以诠释“入木三分”。
而身前只有一张案,案上搁有一支笔,一叠纸,一砚墨。
看得懂,这是一道书法题,很难很难的书法题。试问,即便是当世最富盛名的那些个大书法家,又有谁真的能够做到入木三分?不是谁都走笔力刚健一路,也不是谁都会在这一路上做到极致。这显然是一道存心刁难的题目,它压根不想让人通过,比起还有点客气的第一道,这第二道完全可以说是獠牙毕露,绿漪看得真切,立场却是站在了作为外人的“李大才子”的一边,气愤懊恼但也无可奈何,蹙眉瞋目,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然而,看到这题目,李尔便即笑了,愣了愣后,李纯风也笑了。
“臭小子,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
李纯风已经在往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绿漪见状,不由问道:“公子,你是在找什么?喔,需要什么,我们可以帮您准备。”直叫守关的那几名侍女忍不住娇笑:“绿漪姐姐,你可真是殷勤~!”绿漪不免羞恼,咬咬牙红着脸狠狠地瞪了瞪这群多事的“骚蹄子”。
可惜李纯风一无所感,摇摇头,他谢绝了好意:“不劳麻烦,找到了。”
立刻,他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块足有一个半人高的大块头景观石前,上下打量,围着它绕了一圈。
“公子,您这是......”
“不介意我在上面写几个字吧?”
“啊?不介意......”
绿漪显然没能领会李纯风准备干些什么,她只看到后者朝她送来的一个温和笑容,“好暖......”,一阵恍惚,回过神来却看到李纯风已抽出了他的长剑。
剑?这......
李纯风抬起了手,“写些什么呢?”,略略地想了想,他便朝着身前的整块景观石最为平顺的一面挥动了他的长剑。
飒飒飒......
剑气纵横,石屑翻飞。
声音凌厉苍劲,碎末如絮飘落。
李纯风稳稳地站着,从容地摆动着手臂,在周围人等惊异的眼光中,面带微笑,以剑气在石上一笔一划地书写着。
这下,没有人还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了,一片惊呼,纷纷快步上前,睁大眼睛,踮足张望。
字体在快速成型,马上,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所有人都看清了写的是什么。
四个字,行楷,笔势潇洒,骨意洞达,神韵清逸,是为“千金一笑”,倒是与千金楼一笑园最是契合。
好吧,现在的重点是,这四个字确实可以归入书法作品,而不仅仅是雕刻,尤其是在亲眼见证过其“书写”过程后,那么......
“怎样?”李纯风依然温和的笑着,不过笑容里不免带有一丝自得,“我这四字,与入木三分相比何如?”
“自是尤胜于入木三分!”绿漪立刻便高声叫道,虽然她明知考题的内核非为如此,李纯风这是以取巧的方法绕过了它的真正难点,但为了立场,她自当当作不知,还加以配合。
自己人都向外拐,守关的侍女还能说什么呢?于是,顺顺利利地,李纯风便通过了第二关。
接下来,是第三关,也是最后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