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应,曾伟暗自深吸一口气,抱着舍身取义的决心紧握着李清靖的手,用坚定地、类似僵尸的步子跨过了门槛。
还好,进去后没走几步,右首不远处就有一个类似门卫样式的小屋,亮着昏黄飘渺的灯光,这让李清靖舒了口气,心里添了丝温暖和踏实。
“好在有灯光,添了点人气。”李清靖欣慰地说。
但她话音未落,灯光遽然消失,小屋瞬时淹没在月黑风高的混沌夜幕中。
“有我呢,别怕!”曾伟双臂搂着李清靖的身体,启动两道温暖、有力的目光射向她冰冷、瑟缩的眼睛,但在她看来,犹如鬼火。
“求你,不要这样看我。”李清靖伸手遮了她的眼睛说。这让曾伟感到有点尴尬。
为了打破这种阴森、冰冷的气氛,曾伟玩起了幽默,他笑了笑说,我刚做了首诗,读给你听听吧。
“这个可以。”李清靖边与曾伟贴身前行,边说。
“走一走看一看,靖靖的脑袋像鸭蛋。看一看走一走,靖靖的长腿在发抖……”
“行了行了,太弱智了。知道你是傻瓜了,打住吧。”李清靖终于笑了出来,僵硬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两人的脚步比先前加快了些,视线渐渐清晰了些,虽然这里鬼火重重,高耸高低矮的建筑大小参差地像一团黑雾一样肃立着,但是大着胆子观看细节,还是有诸如窗棂砖缝等尘世味道,让人心生了几份踏实。
在一幢狭长的方形建筑附近,曾伟停下了脚步,沉声对李清靖说::“靖靖,咱们就在这儿烧吧。”
“要不咱到那边的墙根底下,避风,好烧一点儿。”
“好,那就听你的。”曾伟脸上现出难为情的样子,但还是扶着李清靖深一脚一脚地趟过荒草地过去了。
在一个别人白天曾用过的砖砌的台面上,两人毕恭毕竟地蹲下。李清靖从随有的包里摸索了一会,只捉到了一个大苹果,先自己咔哧咬了一口,才放在台面上权当祭品。
然后,曾伟把两叠中的一叠纸摊开在地面上,用火机点了,又寻了一根枯枝,撩拨着烧纸上的火苗。两人看着火光相映一笑。接着,李清靖露出一脸严肃的神情,眯了眼睛,默默祷告起来。
不一会儿,一叠纸烧得差不多了,曾伟又把另一叠纸拆开续上,势颓的火苗即刻旺盛起来。半晌后,等烟消云散,看着带着暗红火星的纸灰在空中飘落时,李清靖身心满足地吁了口气,说:“终于圆了儿时的梦,又给他烧了回纸。好了,打道回府吧。”
“稍等一下。”曾伟在一团阴影里搜出一团烧纸,苦笑着对李清靖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知是谁落在这里一叠成封未动的烧纸,你看这怎么办?”
李清靖警惕心漾起,撇了嘴角不屑地说:“你这点小伎俩我还不清楚,一定是你偷放在那里的!”
“黄天在上哦黄天在上,这玩笑我可不敢开。咱被这烧纸缠上了,怕有后患,让我看,还是烧了它吧。”
“好的,你快点烧,我等你。——不过,你烧给谁呢?哈哈,要不烧给你自己吧。”
“童言无忌!靖靖,像今天这种日子,你千万别乱说话。”
“呦,什么时候我成了靖靖了?”李清靖刚才心虚害怕,现在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有精力挑剔起他对自己过于亲呢的称呼来。
曾伟没接话口,自顾自冥思苦想了会儿,眼睛突然一亮,说:“我想起来了,今天正好烧给他,也算了了我一个心愿。”
“谁?”李清靖的好奇心被勾起。
曾伟说出了一个名字。李清靖惊呼了声,说:“他?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