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早在方才便已掐指算出了此事的大概,忍不住长叹一声,道:“今日之事,乃是天意,咱们只护住这凡间百姓即可,旁的还是莫要牵连吧。”
“师父?”听了他之言语,花千骨莫名十分,拉住他袍袖,便想问个究竟。
白子画却摇了摇头,道:“咱们快出去吧,否则这一方百姓怕是便要受积雷之苦了。”
花千骨也知事关紧要,到底不敢怠慢,忙乖乖跟在他身后,不再多口。
待出了房门,师徒夫妻二人隐了身形,白子画携了花千骨,御风而起,来至半空之中,果见一片红云之中,有二女正持了无边仙力,以火云雷鸣咒对阵。
白子画叹了口气,弹指落下无边结界,将下方的凡间村镇护在其中,使其免遭雷击之苦。
虽然周遭一片昏暗,但花千骨乃是仙身,目力极佳,已见了那二女的容色相貌。
却说此二女皆是得道的女仙,且面貌又极之相似,只是其中一女大约二十岁左右年纪,面容姣好,大有沉鱼落雁之姿,而另一女略年长些,似乎已界而立之年,虽不如那年轻女子美貌,但也是正大仙容,不可逼视。
花千骨如今在仙界日久,知道不可已面貌判人年纪,但她确实不识此二女,又想着白子画见识广博,便悄声问道:“师父,这两位姐姐长相很是相类,似乎是姐妹啊。”
白子画亦低声道:“这二位都是鹿台山老山主的徒弟,是亲生姐妹,那个略显年轻的是姐姐清琴,而略老成的是妹妹清箫。这姐姐清琴是如今鹿台山山主,也就是这二女的师弟禹半云的夫人,而妹妹是鹿台山护法,在山中也是位高权重之人。”
花千骨奇道:“既然是亲生的姐妹,为何还要以此杀手对峙?”
白子画摇了摇头,道:“这各中原委为师也不甚知之,便是这姐妹二人也不甚熟稔,只是几百年前老山主还执掌鹿台山时为师曾在瑶池见过这姐妹二人一面,近年来却只见姐姐清琴随夫君出席瑶池仙宴了。”
花千骨正要再开口,却见数十丈远处的二人已弃了佩剑,掌中蓄了平生仙力,要做殊死一搏。
只见二女周身仙晕暴涨,花千骨已猜知其意,大惊失色,急道:“师父,快拦住她们二人,照这样子下去,不管谁输谁赢,皆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啊!”
白子画却不答话,只抬眼望了望极目之处,便按住自家徒儿的双肩,将她禁制在自己怀中,这才沉声道:“莫急,且再看看不迟。”
正说话间,只听耳边一声巨响,鹿台山二女已以精纯仙力斗起法来。但见一片昏沉晦暗的夜空为仙力所激荡,竟亮得如同白昼一般耀目,且雷声阵阵,每一波都有震耳欲聋之势。好在之前白子画已落下结界,护住了下界的村镇,否则如此阵势,只怕方圆几百里已是断垣残壁、尸横千里了。
见此情形,白子画尤恐眼前景象吓坏了小徒儿,忙以广袖掩在她眼前。
花千骨却急得满脸通红,一把拉下他的袍袖,挣扎间却又挣不脱白子画的钳制,只得拉住他的广袖,连声求道:“师父,快出手制住她们,否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啊!”
白子画依然不为所动,只拉住她手臂沉声道:“莫急,莫慌,为师自有道理。”
花千骨自知无法撼动他半分,禁不住长吁短叹了一番,又再凝神观战。
转眼又过了一炷香时分,二女的仙力都有所亏减,且皆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是又都不肯服输,故此都是拼尽了全力,几乎都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正在此时,天边一道红光划过,正有一位仙人御剑疾驰而来。
花千骨愣了一愣,指着远处那道红光,奇道:“师父,这又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