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轻哼了一声,端出往日严师的架子来,凝眉斥道:“什么勾引不勾引的,女孩子家,如此胡言乱语,当真无状!”
可惜花千骨这小徒儿是被宠溺惯了的,毫不受教,反顿足佯怒道:“师父不讲理!怎么我便问不得了?!看师父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只怕当年师父与紫薰仙子是有些首尾的也未可知!”
见她俏脸生愠,虽然明知她是无理取闹,但白子画也免不了心疼起来,忙道:“为师与紫薰当真……没有什么,你……你莫要如此。气大伤身,你又刚刚伤愈,到底于你身子无益。”
花千骨心下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只嘟起粉唇,换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来,一双明眸中氤氲了水汽,凄然道:“师父不肯将当年之事说与小骨知,只怕也是为了小骨好,若说了出来,不过徒增烦恼心伤罢了。”末了,不忘幽幽长叹一声,似乎含了无限凄楚悲凉。
白子画正待出言开释,花千骨却又凄凄惨惨地道:“唉,我不过是师父的小徒弟罢了,哪里是能过问师父短长的?”说罢,离了他怀抱,低垂粉颈,不再言语了。
白子画登时大急,大手按住她肩,要她转过身来,在她额上匆匆一吻,又紧紧将她拥在自己怀中,以下巴摩挲着她的一头乌发,还不忘轻拍着她的背心安抚,慰道:“莫急!莫气!莫哭!心在你处,为师与她当真并无半点瓜葛!”
见自己诡计得逞,花千骨甚是自得,惺惺作态了半晌,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先时不过是浅笑而已,而后渐次越笑越是放肆,捶胸顿足,莫可名状。
此时白子画终于也明白了自己竟然落入了自家徒儿毂中,面上一阵红红白白,重重闷哼一声,松开怀抱,背过了身去。
人在剑上,如此陡然失了依靠,花千骨立时站立不稳,向前趔趄了几步,好在她见机倒快,一把捞住白子画的广袖,总算站稳了脚步。
眼见自己弄巧成拙,花千骨却并不惶急,眼转一转,计上心来。
“师父?师父?”自背后轻轻拉了拉他衣角,花千骨腻声唤道。
白子画却并不回身,手臂使力,要自她手中夺回自己袍袖。
如此却正合了她之意料,感知了臂上传将过来的力道,花千骨就势一倒,百忙中还不忘惊叫一声,便跌下了剑去。
“小骨!”白子画这一惊非同小可,数日前在鹿吴山腹中亲见她溺入河中的情形立时浮现眼前,再也顾不得什么,催动凭生修为,足尖一点,御使横霜以迅雷之速疾追了过去。
以白子画的功力,自然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赶了过去,伸臂揽住她纤腰,将她抄入自己怀中。
“小骨……”方才龃龉之事早已被他抛去了九霄云外,此刻只能死死将她禁锢在怀里,方才心安。
半晌,白子画才平复了下来。不想怀中的小人儿却不耐起来,三下两下挣脱了他的怀抱,仰着一张冠绝六界的俏脸,眨着一双纯稚无辜的大眼,慢启檀口,殷殷又问道:“师父,你与那紫薰仙子到底怎样?”
“你……你这个孽徒!”白子画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拽住她腰间衣带,便往自己怀中带去。
未及反应,人已跌入他怀中,花千骨只来得及唤一声“师父”,便被他滚烫的气息包裹,迷醉在他缱绻的吻里……
如此,师徒夫妻二人缠缠绵绵,直行了两个多时辰,天色已渐昏暗时,方才到了夏紫薰隐居避世之所。
原来夏紫薰已搬离了当年那村落,而于东方员峤山中寻了个仙洞,居于其中。
师徒夫妻二人降落云头,白子画传音于夏紫薰,果然只片刻功夫,便见山间一朵白云出岫,夏紫薰端立其上,向二人招了招手。
花千骨远远望去,几乎不相信,狠命揉了揉眼睛,失声道:“师父,紫薰仙子怀中抱的是个娃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