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仙界中人见蛊雕远去,都松了口气,花千骨亦收了法力,众人盘膝坐于白子画设下的结界中凝神调息。
直过了半个时辰,山中寂寂无声,并无半点异状,也不见白子画归来。
花千骨到底悬心自家师父,忍不住轻声向上上飘道:“师姐,我师父走了多久了?”
上上飘慰道:“尊上大约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了,你且放心,尊上他道法通天,那两只蛊雕虽是上古魔物,但到底是兽类,又怎能敌得过尊上?这些年折在尊上手中的上古妖兽不计其数,你大可不必如此心焦,咱们只需静待便好。”
花千骨长叹一声,想着白子画不仅要应对雌雄二蛊雕,还需度化那许多凡人残魂,只怕他力有不逮,左思右想间忍不住站起身来,又不敢违逆他之所言,只趴在结界边缘向外张望。
此时融法、云翳与墨徽诸人亦起身来至结界光壁近前,正自往外探看,忽见结界外几丈远处已烧焦的灌木丛中一阵乱响,一只五尺长的雄蛊雕幼兽钻了出来。
仙界诸人惊诧十分,但那幼兽摇头晃脑了一番,便往结界处来,这结界无影无形,它并未察觉,待行至结界处,正撞在其上,孰料这不撞则已,一撞之下那幼兽忽而大怒,咆哮一声,便往结界处全力撞来。
仙界诸人先是一惊,忙忙后撤,但好在结界坚固,并未有丝毫异动。
那幼兽怔了一忽,猛然后跃,蓄势又往结界处冲来。
融法道人见状,拔出长剑在手,清啸一声,挥袖便出了结界,与那蛊雕幼兽战在一处——原来白子画布下这结界只挡隔魔物妖力,却不禁仙界诸人进出。
那蛊雕幼兽虽辗转腾挪间凌厉非常,但到底法力低微,不能吞吐六丁神火,只片刻功夫便被融法道人立斩于剑下。
墨徽见状,忙忙唤道:“融法道兄,既然已杀死了这蛊雕,还请快些进了这结界,如今这山中多有古怪,咱们还是等尊上归来再做计较。”
融法道人冷哼一声,道:“那蛊雕善能吞吐六丁神火,便只有白子画能对付得;如今这蛊雕幼兽又无甚奇特,难道还要等他前来么?若是事事让他白子画、让长留如此占了先机,这偌大的仙界还要你我何用?!以后人人皆知长留、皆知白子画,哪里还有你我的立锥之地?!”
说罢,振臂喝道:“太白弟子听令,随我杀尽这鹿吴山中的蛊雕!”
一众太白弟子不敢违逆掌门人之命,齐声应了喏,仗剑出了结界。
如今结界中这长留、太白、茅山与方壶四仙派中,云翳与上上飘辈分、人望较低,不便与融法道人争竞,只有墨徽与融法道人平辈论交,如今见他如此作为,墨徽只得劝道:“如今这鹿吴山中确实大有古怪,且这蛊雕本难寻觅,融法道兄还是稍安勿躁,咱们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融法道人还待与他理论,忽听山林中异响频频,阴风恻恻,似有物汹汹而来。
太白弟子面面相觑,忙挺剑于胸,融法忙道:“太白弟子,结剑阵!”
一干太白弟子领了命,行九宫、踏八卦,结了太白剑阵。
结界中的仙界诸人此时亦有所感知,肃然起身,自结界内往外观瞧。
众人正在屏息凝神间,果见一阵滔天呼啸,数十只蛊雕幼兽自林中冲了出来。
适才融法道人所杀的蛊雕幼兽长不过五尺,但如今自林中涌出的蛊雕幼兽却大小不一,有丈许长的,亦有三尺长的,想来是年岁各有不同。
一时间结界外乱做一团,融法道人到底法术高超,几招起落间已将数只蛊雕幼兽毙于剑下,但其他太白弟子却不似他这般应对自如,只片刻功夫便有人受伤倒地。
结界内的诸人见此情形,都道不好,再也顾不得那许多,纷纷仗剑出了结界,与太白弟子一同并肩杀敌。
上上飘见状,也只得喝一声:“长留弟子,随我一起出结界迎敌!”
一时间结界内空无一人,结界外刀光剑影,直杀了小半个时辰,只余几只稍大的蛊雕幼兽未曾剿除。
那蛊雕幼兽眼见颓势,知不可恋战,齐齐怪叫一声,往西南方向逃去。
仙界诸人早已杀红了眼,纷纷御风而起,追了上去。
花千骨一直随在上上飘身侧,见此情景,忍不住出声道:“师姐,我师父叮嘱咱们万勿离开结界,咱们这若是一去,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