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花千骨莫名其妙。
“这纸鸢的主人便是当年与你相熟的那个女娃娃。”
“是小豆子?”
白子画点了点头,掐指一算,道:“她数十年前嫁给了顾家公子,如今是顾李氏了,还生了一子一女,现今已垂垂老矣。”
花千骨欢声道:“太好了,想不到过了这六十年还能遇到故人!师父,快带小骨去寻她可好?”
白子画微笑道:“好,为师这便带你去,我已隐了你我的相貌,只是你不可泄露了身份。”
“好!”花千骨欢呼道。
白子画略一凝神,便感知了顾李氏的所在,拉着花千骨便寻了过去。
待得找到顾李氏时,便见一老妇在一中年妇人的搀扶下,正要起身。
六十年的光阴,在当年的小豆子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花千骨分辨了半晌才认出了她来。
她一步上前,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尽量沉声道:“老妈妈,请问这是您的纸鸢吗?方才被我不小心拉了下来,现在还给您。”
顾李氏愣了一愣,接过了她手中的纸鸢,已略见浑浊的眼眸凝视了花千骨与身后的白子画半晌,疑惑地问道:“姑娘,老身之前可曾见过你们二位?”
花千骨连连摆手,道:“你我应该未曾见过,我与我夫君近日才来到越州。”
顾李氏点了点头,道:“也对,只是您二位使老身忆起了年少时相识之人,看来果然是老咯!”
花千骨想起她纸鸢上所题的诗句,忍不住问道:“我见了老妈妈纸鸢上的诗句,请问是您的子女在外远游吗?”
顾李氏望着身边的中年妇人,长叹一声,道:“老身思念的是我的儿子、她的丈夫,犬子出门经商,已经数年未有回音了。”
花千骨闻言愣了一愣,尴尬道:“提及了老妈妈的伤心事,原是我的不该。老妈妈,您家住哪里?我和我夫君送您与令媳回去吧?”
顾李氏点了点头,道:“多谢美意。老身住在七弯巷,不知二位家住何处?”
花千骨笑道:“我们也住在七弯巷呢,那正好顺路,便由我夫妻送二位回家吧。”说罢,便将顾李氏儿媳手中所携之物悉数交给白子画,又搀扶起顾李氏,往七弯巷方向而去。
白子画无奈地看了看手中之物,忍不住暗暗腹诽——想自己堂堂长留尊上、六界第一人,竟然被一个小女子如此差遣,若是被仙界中人得见,岂非令人齿冷?!
正想着,前面的三人已去得远了,无奈的长留尊上大人只得长叹了口气,快步追了上去。
行至七弯巷,才发现顾李氏仍居于六十年前的所在,仅与白宅一墙之隔,花千骨一问之下才明白:原来顾李氏当年为家中独女,便由父母做主招赘一婿,故此仍住在老宅。
花千骨笑着指了指自家大门,道:“老妈妈,我与我夫君便住在您隔壁呢。”
顾李氏住了脚步,盯着二人看了半晌,道:“老身年幼时这里曾住过一对夫妇,喜着白衣白袍,莫非是二位的……?”
花千骨忙接话道:“那想必是我相公的祖翁、祖婆,这里是我家的祖产。”
顾李氏点头道:“二位与令祖当真相像!当年我还未总角,令祖婆常常同我一处作耍呢。不知他二位如今……”
花千骨忙道:“先祖已去世多年了。”
顾李氏叹道:“也是,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连老身都已过花甲之年了。”
花千骨将婆媳两人送进了门,放妥了各项物品,反身退了出去,道:“老妈妈既与家祖熟识,便也与我们深有渊源,我与我相公近日会在这里小住,您若有何所需之处,只管来找我们夫妇便可。”
顾李氏点头应下,便关了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