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殷红的血从脚底冒出来煞是可怕,黑仔刚要抬腿查看的时候,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才从脚底板慢慢涌到心头。
这迟滞而集中到来的痛楚,让黑仔差点没忍住,大声喊叫了出来。
黑老头曾用什么鬼针扎他屁股的教训,因闹着回家而忘得一干二净。
等黑仔找个地方坐下来查看时,血流和痛楚又双双消除,等把脚重新放回海水中,血不见但痛楚继续。
持续一会儿痛楚也不见了,再拿起来查看,确定长长的伤口已无大碍放回水里,痛处继续,片刻之后又渐渐消退。
黑仔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刚入水时刺痛难忍,但一会儿就好,离水片刻再入水,重复前面的过程。
重复好几次之后,痛楚一次轻过一次,直到后来就感觉不到了,黑仔奇道,“还有这种事?”
随着痛处的消除,黑仔绝望的心绪也随着减去不少,他便把精力全集中在生蚝上。
他回到矮小的吊脚楼里,找到黑老头采集生蚝的工具,也就是一柄“7”字形的小型撅镐。
这种撅镐在他老家是用来拖拽和固定截断木头用的,没想到在这却被用来采集和开启生蚝的特制用具。
黑仔终于又兴致勃勃地摇晃着小撅镐,第一次正式去采集生蚝,就像手里的单向撅镐一样,永远朝一个方向发力。
黑仔知道这种单纯、一根筋的人和物,既是可喜的也是可悲的,可喜在什么地方可悲在哪里,他又搞不太清楚。
管他搞得清楚搞不清楚,他已从极度低落甚至是绝望的情绪中转移到了生蚝上面,开始新的体验,这就足够了。
这生蚝太会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它把自己固定在岩石上不说,光是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假壳就粘了一层又一层。
还有很多不知道什么原因,已从岩石上脱落下来,隐藏在泥沙之中,外壳就更难看了。
这东西不就是跟青螺一样,类似我家乡的河蚌,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嘛。
除了懒懒地不想游动漂浮,只会张嘴过滤吸食到嘴的动西之外,就只剩下一受到惊吓便喷人一身尿的本事了。
唉,它们怎么就跟尿虾一个德性,烦不烦啦?这一切亏得是在水里进行,不然的话,还不得做几世鸟(尿)人?
为了惩罚一下这些太过尿性的家伙,黑仔决定杀鸡给猴看,生吃几个生蚝给那些家伙看看。
黑仔用单臂小洋镐磕开一个巨大的生蚝,掰成两半之后,嘴对着蚝肉一吸,就吸到肚子里去了。
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什么味道也没留下,全咽肚子里去了。
这样,黑老头塞给自己的那股强烈的腥臊味,也就一点也没有,所谓美味就如同嚼蜡索然无趣。
他不想这样可也不敢那样,只能一次次囫囵吞枣,把肚子撑得饱饱的,除了海水的苦涩之外,什么味道都没尝到。
黑仔不服气,只好捏着鼻子,咬牙切齿嚼一个试试。
一试之下,除一开始有腥臊味之外,随着嚼动的次数多了,竟能慢慢嚼出甜味扩展在味觉里。
真是美味得不可言喻,只是肚子叽里咕噜搅翻了天,让黑仔忙不迭地去找卫生间。
黑仔跑回去急急地问黑老头,厕所在哪?
黑老头指指吊死鬼的肚子,还没来得及言语,黑仔就一下钻了进去。
黑仔把门一关,这才发现,这厕所原来也可建得如此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