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靠近亭子,桑梓已经听到了卢嬷嬷跪在地上的哭嚎声,“夫人,求您救救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吧,我伺候了您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当是可怜可怜老奴吧。
我命数不好,早年守寡就只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这辈子没什么奢望,只要有人养老送终,清明节上有人能惦记着给烧把纸钱就够了。”
大夫人头疼的很,抚额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卢嬷嬷,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不是我不肯给你想办法,而是我实在没什么办法可想。
赵四犯的是杀人的罪过,你要我一个妇道人家用什么法子去救他,难不成派人去劫狱吗?
作奸犯科,只要不是死罪,总能想办法疏通早些放他出来,可他这次闯下如此大祸,差点连整个桑家都赔进去,莫说躲不过牢狱之灾,就算真能放出来,老爷也是要一顿板子将他打死的!”
卢嬷嬷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捶胸不止,肝肠寸断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惹人同情。
“夫人,我老婆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要如此惩罚我,连我唯一的指望都夺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大夫人被她哭的不胜其烦,可碍于多年的情分,也不好发作,只不停的叹息摇头,“卢嬷嬷,你伺候了我一场,我不会亏待了你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老无所依,你放心就是了。”
桑梓静静的站在角落冷眼旁观,卢嬷嬷恶贯满盈,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府中谁不觉得大快人心,只是碍于大夫人的威严,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直到姜氏的目光向她这边望过来,桑梓才上前几步,福了福身道:“梓儿给母亲请安。”
大夫人有多厌恶她,从看她的眼神里就能知晓。
姜氏皱了皱眉,语气不觉就带了几分厌烦不满,冷声道:“最近桑家时运不好,府里频频有血光之灾,连你父亲都病倒了,我已经征得了老夫人的同意,明天带你们姊妹几个去护国寺上香祈福,你也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城。”
即便大夫人不说,老夫人恐怕也有此意,所以没有不应允的。
桑梓心下微动,似乎猜忌已经成为自保的本能,却不动声色的福身道:“是,梓儿知道了,这就回去收拾东西,若无他事,梓儿就先告退了。”
“你去吧。”
大夫人说完这句,立刻就把头偏向一旁,厌恶到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
望着桑梓离开的背影,卢嬷嬷忽然间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般,她一把握住大夫人的手腕,急切的说:“夫人,三小姐留不得,不除去她会后患无穷啊。”
大夫人见她这精神失常了般的狠样子,不明白卢嬷嬷为何会如此恨她,“我自然有我的安排,只是你这样又是为何?”
卢嬷嬷想起那天清早,桑梓背对着晨光,站在柴房窗前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寒意升腾,“老奴……老奴只是为了夫人好罢了,每次看见三小姐,老奴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夫人嗤笑,“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她。”
卢嬷嬷又凑近了,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夫人,您要有什么决断,趁着老爷现在身子不适,无法过问府中的事情,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她才好。”
大夫人端起茶杯,冷冷挑了挑嘴角,“还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