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琳扶着比平时重了两倍的苏卿,上了三楼,还未进家门,便听到里面有玻璃或者瓷器摔碎的声音,她本想上前去敲门,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拿出上衣口袋里的钥匙,慢慢扭着锁芯,只盼妈妈见到这样的苏卿时,不要对自己大动肝火。
推门而入,客厅里静悄悄的,只见客厅沙发上并排坐着两个人,地上有一个摔碎的陶瓷茶杯。
妈妈眉骨凸起,蹙眉盯着茶几上的几页纸,表情极其痛苦的隐忍着,手指在空中颤抖,迟迟没有将手放在那几页纸上,罗兰阿姨坐在旁边,小声安慰着,“晓棠,你别想不开,事情也成定局,只是她常佩佩隐藏太深了。”
“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不争气,也太傻,只是他俩瞒着我,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些事,我接受不了。”
“我知道,老童一直想要……”秋晓棠说话间,看到了站立在门口,托着苏卿的童琳,然后赶忙把你茶几上的那几页纸收了起来,“童琳,回来了。”
“噢。”童琳视线下移,一动不动的看着妈妈手上麻利异常的动作,不经意间瞥见了其中一页的标题栏,写着“中正医学鉴定中心”几个字,直到妈妈塞进档案袋,童琳才抬头看向了妈妈。
只见眼睛里裹着红血丝的妈妈,颇为不自然的挤出个笑容,对着童琳说,“天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噢。”童琳木纳的回道,然后把苏卿扶到了自己的卧室。
妈妈很反常!
她竟然对这样的苏卿视而不见,她竟然对自己没有任何责怪,她竟然就这样放过了自己。
太出乎意料了。
而妈妈今天这么反常又究竟所为何事?
童琳把苏卿扶在床上,便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将门开了个极其窄小的缝隙,透过门缝,童琳看到妈妈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妈妈双手起劲的戳着太阳穴,时不时的抹抹眼泪,腮帮子抖动着,泣不成声的全身哆嗦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老罗,你知道么,常佩佩在皇家一号有15%的股份,那是老童生前所持有的股份。”秋晓棠哽咽的说着,视线上移,看着影视背景墙上挂着的前几年拍的全家福,“童润业给我留下什么,他不过是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和一屁股的债务,还有数不尽的伤心……却是把外面的女人安顿的服帖周全。”
“当年是他死气八咧的缠着我,要我嫁给他,说只要我肯嫁给他,他不在乎其他的。可是,后来呢?”
“男人的话都是图一时兴起,事后忘得一干二净。”
秋晓棠越说越激动,“你说,当年谁肯嫁给他?家世不清白,人又一穷二白的,我刚刚跟他的那几年受的什么罪,这你都知道,我的身子怎么折腾坏的,这你也知道,我一个女人给他抗一大包又一大包的货物,他眼睛瞎了,还是被猪油蒙了心?”
“换作常佩佩,她会这样做么?不会,她常佩佩经常那么一付弱不禁风的模样,男人只会疼她,宠她,怎么会舍得让她受那个罪?”
秋晓棠压制着声带,声音说的极其的低,但,还是源源不断的传进了童琳的耳朵里。
“几十年的朋友,她怎么可以这样往我心口插刀?!!!”
罗兰抚摸着秋晓棠的胸口,没有多讲话。
“老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没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秋晓棠声如蚊蝇那般的低,而童琳听的却如惊雷那么响。
妈妈的这一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没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却像个质量上成的循环往复的复读机,一直在童琳耳边萦绕。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没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没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
童琳只觉得自己脚底像踩了棉花一样,头也晕晕乎乎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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