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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浅跟在夜夙身后回了院子,时不时回头瞥了眼秀秀和香兰的脸,那俩没心没肺地皆是投来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苏浅浅几欲赴死,前头的夜夙忽然转过身来,嫌她走得慢,索性拉了手一起走。
春末的风还是有些凉,沿路的树干上落下几片叶子打在苏浅浅的脸上,又凉又疼,眼里又蓄了口水池子。
夜夙回头笑话她:“从前天不怕地怕,今日倒是哭哭啼啼,叫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苏浅浅瘪着嘴,没照顾自己哭得有多难看,只道:“难道你就没有欺负我的,我可没冤枉你。”
夜夙失笑,宽厚的大掌紧握住苏浅浅的小手,他指尖微凉,掌心微烫,却是叫人十分安心。
“夜夙,你就同我说说好不好,别瞒着我,你同我哥哥他们到底在筹划什么?必须得让他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还有,你不是去稷下学宫了么,怎么出现在了南风馆里?”
苏黎世中午让她去南风馆找找夜夙,她去纯属碰碰运气,还特意叫了那个男倌唱曲引人注意。只是没想到,夜夙还真的在那儿!
夜夙梗了一下,好不容易缓和的面色又黑了一两分,脚下步子微略顿了下,“唉,以后再与你细说,现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苏浅浅快步赶到他前头去,仰望着他线条冷硬的脸廓,道:“那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若不说,我怎么懂?又不是你各种藏着掖着我就不晓得了,帝都这么大总有人知道的。”
夜夙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我只是不想叫你早早急白了头,你正是大好年华,何必沾染这些血腥的事,交给我们男人来就好了。”
“你总是这样说!”苏浅浅心里消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夜夙这样防着她几个意思,说好的风雨共济都是狗屁,身处在皇室这个大泥潭里,她要是连一点子风浪都经不得那也太丢苏家人的脸了。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自以为是!你同我哥哥设计别人的时候,我也会担忧你们的安危啊,还有淳于彧之,我不管你是因为陈情旧私还是新仇近恨,他母亲同我母亲是一辈子的好姐妹,你这样诱引小九弄死淳于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算是想明白了,什么与北夷勾结的信笺,淳于彧之那样聪明的人就算做了,怎么可能会让人再去搜得到。
今日她在南风馆看到了扶风流,扶风流那厮数十年夜入多少闺秀深阁,想必淳于侯府的书房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夜夙重新拉着她的手向后院走,声音柔中沁冷,“浅浅,我记得很早前就同你说过,女人可以一点就通,但是不要太聪明,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无须你画蛇添足。”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淳于侯府那么大的产业,这几日才斩了它百足之中的其中一足而已。
“浅浅,做好你该做的事,该你知道的,过几日我全都告诉你。”
“真的?”苏浅浅眼睫颤巍巍,抬眸飞快睃了他冰寒的面庞一眼,自知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