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了好几步,见他眼神冷若冰霜,干脆躲到了扶风流身后寻求庇护。
“诶诶诶,王妃您这是做什么......”扶风流眼角刚刚才漫上的幸灾乐祸尽数消弭,一边躲避着苏浅浅,一边冲夜夙道:“王爷,快管好你的女人,她要再这样我就将她拐回江北城了喔。”
夜夙剑眉微蹙,眸子里的如同碎块的黑曜石般闪着细碎的亮光,薄唇紧抿,“浅浅.......”
苏浅浅钻在扶风流身后,半点眼神都懒得再给夜夙。
那厮永远都是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模样,可分明是他先把她拖进了这个大染缸,等她泡透了,他倒还想着将她洗洗就又能变回以前那个没有任何心思的小姑娘了。这可能吗?怕他不是还在梦里。
几人推搡争执间,屋里的小倌以袖遮脸,勾着背,迈着莲花小碎步踏出门口,成南朝成北递了个眼神,候着立即拔出长剑拦住了小倌,挑了挑眉。
小倌脸色煞白,道:“小人只是个唱曲儿的,什么都不懂,还请......”他怯生生地觑了眼夜夙,又将目光移向苏浅浅,“请王爷不要怪罪,小人绝无冒犯王爷和王妃之心。”
夜夙低眸看了眼苏浅浅,苏浅浅心下纠结,那小倌实在冤枉,就是个被她拉来垫背的,那自然也不能祸祸了人家不是。
“我同你回去就是了!”
她眼睛睁得极大,像是要和夜夙怼到底了。
成北收了剑,放了人。
苏浅浅被夜夙提着衣领扛出了南风馆,塞进了马车,车帘落下,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车里昏暗得紧。
苏浅浅怂了。
先前借着有理才敢当众发了好一通脾气,如今和夜夙面对面坐在车里,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便是靠在厢壁上也觉得背脊发酸发疼,一抬头就看见了夜夙半明半昧的目光,像是冬夜里的镜湖,湖水寒凉,湖面上还浮着一层薄冰。
外头是成南驾车,平日里毛毛躁躁的,架起马车来也不稳妥,平地里也能翻个跟头,震得马车左右摇晃。苏浅浅没吃午饭,捂着捂嘴呕了良久,空空的胃里什么都呕不出来。
夜夙凑过来拍拍她的背,忧心道:“不过就这几日,你就将自己照顾成这样了?”
苏浅浅啥都没呕出来,倒是眼睛红了,掉了几颗泪珠子,“你还好意思提这事!你将我丢在府里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还拐带了苏见信,你知不知道我爹爹都急成什么样了?!”
苏黎世虽然嘴上不说,苏浅浅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他明知苏见信和夜夙混在一起,没面子亲自来找,才编谎话央了苏浅浅来寻。
这回人是寻着了,苏浅浅也要搭里边了。
“夜夙.......你以后不要这样的好不好,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你这样不声不响一个闷声去作死,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夜夙向来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那苏浅浅就要硬中带软,软中带刚了,“你迷晕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如今还不是知道了?而且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我今早入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像是飘在天上,皇上和皇后像是告知一样同我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