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又长了一岁,身量拔高,愈显挺拔,如同一株凌寒傲霜的青松,亭亭直立,与陈剑临相对而立,气度从容。
旁边四位弟子极有眼色地撤到一侧,为二人让出空间。
陈剑临抱剑一礼,神情居高临下,“师弟年少,我就让你三招,出手吧!”
元晋不为所动,嘴角扬起一抹随性的微笑,同样持剑一礼。
“还是师兄先请吧,我若出手,师兄恐是没有机会了。”
陈剑临目透阴霾,森然道:“师弟年纪轻轻,怕是不知世事险恶,如此不识天高地厚,日后行走江湖,难以长久啊。”
“不劳师兄费心。”
元晋轻抛长剑,轻松随意。
场下,张琳目光忧虑,虽然清楚元晋这般轻蔑表现是为梁尘观出气,但他年纪轻轻,又从无与人交手的经验,如此轻忽大意,着实令人心惊胆颤。
“李师兄,元师弟不会有事吧?”
张琳下意识环住李和光的臂膀,明亮的大眼睛微微蹙起。
李和光轻拍张琳手臂以示安慰,轻笑道:“师妹不必担忧,元师弟心中有数,他的手段,可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外人不见,李和光却是知晓元晋每日清晨必定前往江心沙洲练武,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两人偶有切磋,元晋对招式的领悟、施展,每每令李和光生出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之感,尤其是年前一次,元晋领悟“捕风捉影”真意之后,疾如飓风般的速度几乎与他全力相当。
可见,元晋甚至具备了在元真强者手中保命的底牌。
终于,元晋一副惫懒懈怠模样,彻底引爆了陈剑临心中怨怒,他双手一垂,长剑置于身前,口中则是不急不缓地说着。
“既然师弟如此自信,那就怪不得我了!”
话音未落,伴随着最后几个急促字眼在空气中炸响,陈剑临脚下重重一踏,身形如箭,电射而至。
长剑当前,一式急刺直指元晋眉心,寒芒刺骨,杀机冷然。
“卑鄙!”
周围梁尘观弟子见陈剑临玩弄这种鬼蜮伎俩,当即大怒,纷纷出言指责。
就连那几位玉蟾观弟子也是神色不满,目光鄙夷,觉得陈剑临丢了圣地脸面。
元晋浑然无惧,看似随意的一步迈出,身子一侧,便避开陈剑临阴险毒辣的一剑。
“当啷”一声,尚未出鞘的长空剑剑柄一撞,又将陈剑临回手一剑隔开。
两人纠缠于方寸之间,元晋身影变幻,扶风身法的精髓展露无遗,身似飘萍,随敌而动,纵使陈剑临剑招连变,发出刺破空气的嘶嘶之声却沾不到少年一片衣角。
数十招之后,元晋仍游刃有余,长空剑更是深藏鞘中,锋芒不显。
陈剑临恼羞成怒,暗施秘法,面上浮现一层紫霞,手上长剑忽如灵蛇般窜起,青蒙蒙的真气一下子延长一尺有余。
“分光剑法!”
陈剑临将剑身一抖,三道剑影犹如灵蛇吐信,分刺元晋胸口三处大穴!
呲啦!
剑锋穿破空气的刺鸣声响过,陈剑临脸上紫霞散去,呼吸渐渐粗重,但他一双阴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却见——剑影之下,空无一人!
“人呢?!”
脑海中方自浮现出这个念头,陈剑临惊觉颈边一冷,下意识地侧目一看,一柄连鞘长剑轻巧地架在肩头,若是宝剑出锋,只需轻轻一划,便是血溅三尺,大好头颅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