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也不像比我大几岁的样子,凭我现在这狼狈的状态,也没什么姿色让她对我有什么想法,可能她不是特别好心,就是有点弟控,其实我现在除了兜里的钱和香烟,其他也没什么东西,走到哪里都一样。
大学是不可能再去上了,虽然我爸妈早就存够了我上学的钱,但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没那个心情继续深造,即使真有那心理承受力学吧,没准捱不了多久就又得休学退学,我这个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警局虽然没给我做心理评估,但结果肯定跟“心理健康”或“心理健全”没半毛钱关系。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逛到天黑,北方的秋天很冷,又刚下过雨,我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但走了一下午也没觉得冷,晚饭也没吃,一直走到筋疲力尽,才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报了旅馆的名字。
回到旅馆洗了澡换了身上湿透的衣服,手机早就没电了,充电开机,显示的又是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一大部分是大炮打来的,其他是张晓陌和张晓晓,眼镜打了两通,还有最近的一通电话是那个女警官打来的。
微信消息就更多了,几乎都是大炮发来的,将近两周的时间,我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一句话都没有回过他。
我躺在床上看着那些未接来电,一股子疲倦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开来。连续两周都是这样,白天我怎么折腾自己,就算不吃饭也感觉不到饥饿,甚至身体里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向外涌,而到了夜晚,只要沾上床躺下,剩下的就只有疲倦,难以形容的疲倦。
我想过死。
又很快自我否决。
我记得张死墨某次跟我说过,人死后不会立刻托生,而是要在地下呆很长的时间,黄泉里开了很多莲花,彼岸上长了很多曼珠沙华,每一株花都是一个灵魂,他们只不过是以花的姿态,在那里等待,等轮到自己投胎托生。
我不能死。
至少不是现在。
现在这个时间段,不是我死亡的绝佳时间。
我现在要是死了,灵魂到地下去,见到我那变成花的爸妈我要怎么交代,他们要如何反应,小时候被在大庭广众下‘教育’还好,长这么大了还要被揍,那真是太伤尊严了……
大炮又打了一通电话,我按下挂断,没有搭理,迷迷糊糊睡去,没过多久又被手机铃声吵醒,莫名其妙这次我接了,接起来,里面传来大炮的声音。
“梅坚仁你他妈怎么回事儿!”大炮在那头咆哮道,“我联系你几天了?打了多少电话了?如果不是哥们现在被张家人看着不准下床,信不信我跑去你家揍你!”
“滚!”我的声音透出一股子疲倦,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揍我?你干脆买把刀现在就捅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