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另一架航班飞往CD。
一个人的旅程颇为无趣,起飞后吃饭喝了点饮料,天气状况不好又遇上了气流,我明明很精神,却在颠簸中默然睡去,再醒来还是旁边的人推醒的,睁眼一个很漂亮的空姐就站在座位旁,手上拿着托盘,上面有一条毛巾还有一杯清水,用很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我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编了个瞎话把她打发走,抹了抹额头早就汗湿,旁边的人一直找话题和我说话,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做了噩梦,我看着他的手腕,那里有很明显的指痕,大概是我做梦时握的太用力留下的,对他说了句抱歉暗松一口气,还好旁边坐的是个很慈祥的大爷,真要换个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估计这会已经被揍死了。
我做了个噩梦,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噩梦,我看到张死墨背着挎包独自走在一条山间小路上,是在一处悬崖边,从周围的环境看那里相当原始,和我老家一样的黄色土地,远处的山上可以看到房屋村舍,应该是山区的某个村子。
张死墨背着挎包一直走,我的视线始终跟着他的背影移动,刚开始什么都没有,所有的景色都是普通山村的样子,然而没过多久,所有的景致都开始扭曲,像是被抽象化的光影艺术,小路一直往远处延伸,尽头笼罩在一片化不开的浓雾之下。
原本的景致都被虚化了,那片浓雾传来不祥的预感,我再熟悉不过,我大叫着想阻止他继续向前走,然而什么用都没有,他并不能听到我的声音,终于一切终结在他抬脚迈入浓雾中,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浓雾弥漫里,最终,我的梦境一片空白。
我喝掉水缓了好几分钟,还是无法压抑内心的那股躁动,心脏跳动得很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以前再难受都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心神不宁,仿佛整个人都处在幻觉里,旁边的大爷一直很关心我的情况,还以为我晕机,想叫空乘服务让空姐给我拿些晕车药过来。
我婉言谢绝他的好意,只推辞说是最近舟车劳顿睡眠不足,刚又做了个噩梦感觉有点恍惚,那大爷倒是没再多事,我从随身的背包掏出手机,下意识想发微信问问张死墨的状况和他说说噩梦中的事情,如果这是一种预兆的话,能提醒一下让他注意些总是好的,我甚至想过阻止他继续前进,但依他的性格,怕是不会接受这样的提议。
戳屏幕一片漆黑,才想起来是航行过程中处于关机模式,飞行时又不能开机,只能无奈放回去,看了看时间,距离抵达还需近二十分钟,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眺望机翼处漂浮的云彩,分分秒秒度日如年。
终于飞机降落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机打了个电话给张死墨,他比我登记早,航行时间也比我短,电话是接通了,我迫不及待跟他说了那个噩梦的事情,还是没忍住想让他放弃这次独自出行,他那边应该是在一辆巴士上,背景十分嘈杂。
“我会注意的。”张死墨道,“谢谢你为我担心,我有空会再联系你。”
他飞快说了这句挂了电话,再打过去是提示关机的声音,我想起他在机场手机就已经电量不足,如此仓促,必然是没电关机了。
我取了行李箱从机场出去,等候的人群中老远就能看见有个中年男人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中年人有点发福,和张死墨没半分相像,正纳闷他自我介绍说是张董事长的司机,我才想起来张死墨的父亲似乎腿部出过意外,行动有所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