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就是那张合照,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我知道张死墨不会是那种无聊没事干的人,他让我看肯定是这张照片有问题,我又仔细看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我和张死墨拍照的时候是肩并肩,我揽着他的肩膀笑的有点无耻,当时大炮要勾搭我和他一起拍,他拉母老虎过来,我躲着他拉着张死墨故意和旁边的几个人换了位置。
然后就变成了我在最外侧,张死墨在我旁边,再旁边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大叔,另一个是个韩国的留学生,再往另一侧数就是大炮和母老虎,但照片上的有点古怪,就在张死墨和中年大叔之间,似乎又多了一个人,因为我们当时站的那排前面还站着一排女游客,所以基本只能看到头顶到脖子的位置,这个多出来的人个子不高,也不知道是照片像素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的面貌五官很模糊,只能隐约看出留着挺长的花白的胡须。
我记得清楚,我们那旅行团当时可没有年纪这么大的老大爷。拍照的时候我也没见过他,旅行团的人也不可能最后一天拉个不相干的老头和我们一起合照,那么……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天匆忙的大合影,拍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并且这个东西还非常胆大,就站在张死墨的身边,光天化日郎朗乾坤,这应该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我用语音回道:“但是这么想不对啊,按你的习惯,符纸应该是不离身的,那天拍照也没有燃烧起来你也没有察觉,如果你那天的确忘带符纸的话,我脖子上也带着你送的玉蝉,不可能它靠近,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我盯着那张大照片头疼的不得了,心说这位大爷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哥们最后一天拍照你都要现行搅合一圈,是不是还嫌哥们的生活不够刺激,献身给我找点乐子?
张死墨没有立刻回复,我等了有几分钟他才发了张照片来,拍摄的是电脑的荧屏,上面是放大清晰处理过的合照,他发给我的时候我正端着杯子喝水,点开手机放大照片看清那张脸,脑袋一空手里的玻璃杯“啪啦”一声摔的粉碎。
客厅里我妈扯着嗓子在骂我,骂的什么内容我完全没听见,只是注视着那张花白胡子的脸,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张脸我认识,应该说非常熟悉,他在我小半辈子的记忆里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只是我没想过他竟然出现在这张照片上,如此诡异,又如此让我怀念。
“我爸说这应该是一种锁魂术。”再回神是张死墨发来的消息,这次不是语音,而是文字。“我爸说下这种锁魂术的人,必然跟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术术是将临终的人的一缕残魂封印在另一个人体内,这缕残魂随着时间的延长会变成这个人灵魂的一部分,所以道家的很多符咒法器都不会有反应,类似于守护者的存在,但因为魂是残缺的,所以能做的非常有限……总之他是抛弃了投胎转世的机会在保护你,梅坚仁,我爸让我问问你,你是不是认识他?”
我看到这些内容眼睛发酸,尤其是看到抛弃投胎转世的机会在保护我的时候,我坐在电脑前捧着手机看了很久,直到张死墨等的有些不耐烦,发了个催促的表情过来才回神。
“我当然认识他。”我回道:“他是我爷爷,梅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