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些符纸烧的灰烬全部从口袋里扒出来递给张死墨,他拆了瓶果汁,将那些灰烬兑入其中。我在旁边看着,顺便用身体帮他遮挡那些游人的目光,本来还琢磨着待会要怎么把这瓶果汁在众目睽睽下喂给胖女人,毕竟里面混了那么多灰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游客又不是傻子,但没想到张死墨把那些灰烬放进瓶子里,灰白的渣滓竟然在瞬间化开,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张死墨看了我一眼,摸了件东西塞到我衬衫口袋,然后拿起那瓶混了符纸灰烬的果汁,再次挤进人群里。
“别丢了。”他塞那东西时低声对我道,“送你了,别离身。”
我把那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掌心上躺着的是一只玉蝉,阳光下晶莹剔透入手冰凉,最奇怪的是这玉的颜色,白中泛青,玉蝉的中央是一抹艳红,跟血一样的颜色,像是血珠渗进去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我爷爷讲“血沁玉”,说墓中陪葬,有种玉会塞入葬者体内,其中以“口含玉”居多,久而久之沁入葬者体内的血气,玉石会泛出血色,这种玉石亦正亦邪,没用术术净化前极其凶险,用术术净化之后,却是一种可以驱邪避凶保平安的神器,因其本就难得所以市面价值极高,如果是净化之后,价值就更高……
我不知道张死墨给我的玉蝉是不是这种,直觉告诉我它就是,我决定等他救了那个女人之后就把这东西退回去,我们认识的时间不久,即使有缘,我也没法心安理得接受这么昂贵的东西。
还没挤进人群前面的游人就惊讶地叫了一声,我知道那女人应该是醒了,挤进去一看果然如此,张死墨拿着饮料瓶呆在旁边,胖女人正在旁边吐,吐出的东西都是浓黑的水状物。
张死墨用英文对着旁边照顾胖女人的老外说了什么,那老外连连点头答应,张死墨又对围观的人说了些什么,语速太快我没听仔细,只听了个大概,张死墨对周围人的解释是那个女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又恰逢天热中暑昏厥。那些人没怀疑,即使怀疑也没说什么,他挤开人群走过来,我问道:“她是鬼上身?”
张死墨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就把奶奶和我说的那个故事简单跟他讲了一遍,刚刚看他将符纸烧掉的灰烬兑进果汁我就怀疑当年给我爷爷那些符纸的故人是他们家族的人,果然,这个猜测得到了张死墨的证实。
“听你这样说,那个的确是我家长辈,但我的家族在祖父辈人很多,没有名姓,却不知道是哪一个。”张死墨说道,“但那个女的和你奶奶跟你说的故事里李裁缝的小儿子状况不一样……”
我“嗯”了一声,问他这两个人有什么区别,还坚持他俩的情况都是一样的,我奶奶跟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年纪虽然小,却记得很清楚,应该不会搞错。
“李裁缝的儿子是鬼上身没错。”张死墨晃了晃手里的饮料瓶,我看到空荡荡的塑料瓶里有一只指节大小的蜈蚣,浑身漆黑,腿上还有环状的红褐色花纹,它直挺挺躺在瓶底,看上去已经死了,“但是那个女人,是中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