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走廊,这个点儿,是个人应该都洗洗睡了……
失眠的滋味并不好受,又回到房间兜了几圈,张死墨眉头微蹙大概是做了很不好的梦,我确定并不是我吵到他,因为我的脚步已经刻意放得很轻,而他也不是兔子,没有那么敏锐的听力,我在他身边坐下,他辗转反侧,表情非常痛苦,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梦能够让人恐惧成这样,或许这个人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大,毕竟每个人都有最脆弱的时候。
我看着他痛苦万分,摇了下他的手臂想将他从梦中唤醒,但没起什么效果,没几分钟他的脸上就挂满了汗珠,我突然意识到他的浅眠,还有那些安神香或许不是给我准备的,毕竟这个没有人可以未卜先知,想了想,我把那些香倒了些在黄铜的小香炉里用打火机点燃,火星沾到粉末的一霎,竟然迸发出斑斓的颜色,我奶奶时常拜佛,家里也有很多香,但这种我从来没见过,突然窜出的火焰吓了我一跳,我急忙捂住嘴,很庆幸张死墨并没有被我吵醒。
我盖上香炉的盖子,在盖子内侧发现一个草书的“梅”,顿时愣了下,这是我们家的姓,难不成是我家的东西?
张死墨之前确实提过我们两家是世交,如果之前我还对此说法抱有一丝怀疑,那么这个黄铜的小香炉算是证据了,我把香炉放在桌上,没一会儿那股奇异的香味一下子就弥漫开来,张死墨的呼吸趋于平稳,我松了一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香烟。
在房间里抽烟让一个睡着的人吸二手烟不道德,厕所又太封闭,倒不是我这人矫情,而是现在我脑子里有太多问题,失眠的滋味让我几近抓狂,急需透气吹风,让自己的心绪彻底平静下来。
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子离张死墨太近,没办法,我只能认命再次回到走廊,张死墨的房间距离电梯很远,但旁边就有一架货运电梯,那边几乎没人用,窗子有点灰尘但还是可以打开,我承认我刻意选择这里是在逃避,我有点害怕见到那间电梯再次出现浓雾。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我承认自己在很多情况下很容易陷入纠结,或许我妈说的对我他娘就是投错了胎生错了月份,按性格归类,我更像双子座。
推开窗子点着烟,临酒店的马路依然灯火通明,这扇窗子正对的是一片低矮的住宅区,看外观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房子。我吸着烟看着外面的景色,任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出来。
接连吸了三根才作罢,我承认吸入的尼古丁只会让我更精神。但好在这种发泄终于起到了作用,彻底放空大脑后,我感觉好受了很多。
但就在关窗的刹那,像是有感应般瞄到路边停驻的身影,我蓦然一怔,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种特别的气质,那个身影,绝对是他,绝对是那个人妖!
他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袭白裙,黑色的高跟鞋和阴影融为一体,妆容艳丽地看着我所在的方向,这个距离光线不可能看到他的五官,更别说是表情,然而就是那么诡异,我清楚地看到他目光冷冽凝视着我,然后勾起红唇,对着我的方向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