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正月二十日,林纯鸿携三千多人马,四百多船只,在荆州码头起程,正式赴广东上任。除了龙虎营千余人马,林纯鸿将邦泰内部闽粤籍属下抽调一空,还携带六百余精于铸炮、造船的工匠,浩浩荡荡往广东而去。
船队连绵数里,极为壮观,用最为直接的方式告诉世人,谁才是水道上的主人。龙虎营上下将士,皆善舟楫,倒省了艄公。林纯鸿一路顺流而下至岳州,然后穿越洞庭湖,进入湘江。
冬季西北风盛行,船借风势,行进甚快,四日之后,离长沙不过三十余里。
舟行湘江,除了有点阴冷chao湿,无劳累之苦,林纯鸿甚为享受这段旅程,每日不是筹划方略,就是欣赏沿岸风光,与或和崔玉儿温存,日子相当惬意。
周凤由于身怀六甲,将三一社之事全部交予崔玉儿,留在了荆州修养,发誓要为林纯鸿生个带把的。林纯鸿只好携崔玉南下,力图将三一社生意拓展至广袤大海。
“三一社的未来在海洋!”这是林纯鸿为保险生意定的基本方略。毕竟,在邦泰的武力保护下,邦泰境内船主在内河航行的风险甚低,他们看在林纯鸿的面子上,勉强缴纳保险费,积极性远远说不上高。
不过,保险构想放在海洋上,其效果非同一般。这个时代的海洋远远谈不上安全,由于海盗横行、导航定位方式原始、天气预测不准等因素,远洋航行时,损失率超过三成。要是能够在沿海推广保险,将有效地平摊风险,提高海商出海的积极性,对海洋事业的发展有不可估量的好处。
所以,崔玉儿这次南下可谓肩负重任。不过,这是林纯鸿的想法,此举放在酸儒眼中,则是林纯鸿不务正业、骄奢yin*逸的直接证据。
况且,大明官员武将上任,不允许携带家眷,林纯鸿对此点呲之以鼻,依然我行我素。他相信,朱由检、温体仁听闻他携妾南下后,说不定会弹冠相庆,甚至恨不得林纯鸿日御百女,就此纵yu而亡。
崔玉儿如一条懒猫一般,偎依在林纯鸿怀中,白如羊脂的玉手拿起一根细竹签,戳了一块苹果,喂入林纯鸿口中,“三哥哥,快到长沙了,要不要停?”
“唔……”林纯鸿大嚼口中的苹果,嘴里发出吱唔声,“长沙有谁?嗯,倒有故人,高斗枢!应该还有一人,叫杨什么来着?”
“杨一仁!盐课提举。”
“嗯,应该和杨一仁打个招呼!要说,这杨一仁倒是个人才……”
林纯鸿将崔玉儿横抱着,放在旁边的软榻上,站起身来,大喊道:“张杰夫……”
张杰夫就在舱外,听见喊声,立即钻进来,“将军有何吩咐?”
“你把乌副叫来,我有事吩咐!”
……
不到一刻钟,乌天海就出现在林纯鸿眼前。
乌天海原为福建漳州人,流落到洞庭湖,跟随张兆被杨一仁摆了一道,后来又跟随李蒙申在长江上劫掠,担任旗舰冲锋队长一职。现在又被林纯鸿招入龙虎营,成了海军陆战营的营副。
林纯鸿的吩咐非常简单:“你去给杨一仁打个招呼,就说张兆是我的人,让他看着办!”
说完,林纯鸿又下令在长沙停船,歇息一夜,待明日再走。
待夜幕降临,林纯鸿却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杨一仁。
林纯鸿刮目相看,杨一仁孤身一人,也未携带任何金银之物,其胆识、其对人心的把握非同一般。林纯鸿有心试探一番,说道:“杨公深夜至此,难道不怕林某人拿你人头给属下一个交代?”
杨一仁淡淡一笑,道:“如果拿去杨某的人头,对总兵大人有利,杨某人当不惜头颅!”
这下倒把林纯鸿给呛住了,怔怔地盯着杨一仁,忽然大笑起来:“杨公真乃利索之人,林某人佩服!还请上座。”
这杨一仁不仅自信,而且对利益的把握非常到位,又能急流勇退,实乃大明官僚中一等一的人物。也是,作为贪官,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岂能全身而退?林纯鸿起了招揽之意,随口问道:“不知杨公还乡之后,所为何事?”
“无非就是喝点总兵大人留下的汤汤水水,不足道也!”
“汤汤水水?”
杨一仁笑道:“总兵大人在广州、扬州、荆州、夔州等地做票据生意,实乃一本万利的妙招,杨某人见世人愚昧,不肯信任票据这张纸,就承接了一些银两运输生意,运输一两银子获利八分,这些年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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