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灵芝满脸委屈,眼睛红红,似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安二揪着胡子,奇道。
灵芝将早上如何被持画领到这里来,又如何被锁进炮制房中,遭烟熏的事情,说了一遍,道:“幸亏槿姝及时赶来,从屋顶上揭开瓦将我救了出来,不然等父亲打开门时,便只能为灵芝收尸了。”
说到后面,语声凄凄历历,呜咽起来。
安二气得直哆嗦,正欲转身去找应氏麻烦,忽听到外面有人大喊:“走水啦!”
“太太,走水啦!”
黄嬷嬷跑得气喘吁吁,她刚下山,又跑回来。
应氏正透过树丛看着香坊,由于房屋遮挡,她并未见到安二老爷和已经安全的灵芝。
“急什么?晚点再喊,多熏她一会儿!”
黄嬷嬷焦急地满头大汗,跳着脚道:“太太!是琅玉院!琅玉院走水啦!”
“什么?”应氏一个激灵,回头看着她,疑似自己听错了。
黄嬷嬷又更大声道:“咱们琅玉院走水啦!”
应氏这才唬得一个转身,差点撞到黄嬷嬷身上,提起裙摆,踩着小脚,慌慌张张沿着山路跑去,一面跑一面尖叫道:“快喊人灭火呀!”
炮制房这边,都是烟,茗茶找人撞开了门,那烟一会儿自个儿就散了。
倒是琅玉院这边。
应氏呆呆地坐在青石地上,看着面前一堆残垣黑梁。
这是琅玉院的小库房,是她的嫁妆,以及私藏着将来要给毓芝的嫁妆,都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都没了!全都没了!
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鸦雀无声。
这小库房位于琅玉院最后头,平日里很少有人到这儿来,怎么会无端端就走水了呢?
还偏偏是这间屋子!
柳姨娘挨到应氏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低声道:“太太,地上凉,快起来吧!”
应氏恍然从绝望中清醒过来,悲从中起,发出一声近似咆哮的呜咽,赖在地上,一面挣脱柳姨娘的手,一面涕泪横流,嚎啕大哭。
安二老爷此时也赶了过来。
方才刚刚逃出府的持画,被叶鸿早安排下守在安府外的人抓住,送了回来。
审了两遍,他便招了,是太太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去将四姑娘引到炮制房去。
安二看着一地狼藉,又看着在地上撒泼大哭的应氏,充满厌恶,冷冷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应氏听到声音,抬起头,透过乱跌成一团的发丝,看到安二老爷身后的灵芝,恨得指甲抠在青砖地上“滋滋”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一定是那个贱人!一定是她!
她猛地起身朝灵芝冲过去:“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妖精!都是你!你放火烧我屋子是不是?都是你害的!”
安二站在灵芝身前,挡住状如疯妇的应氏,憎恶道:
“你看看你,还有个太太样吗?你把灵芝关在炮制房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灵芝她刚被救出来,怎么上你这儿放火来?啊?你告诉我?你脑子呢?”
应氏一顿狂哭,仍机械地捶打着面前的安二,安二一示意,身旁两个家丁过来将应氏拉开。
得到消息的毓芝这时也赶到了,她本来在等着灵芝嗅觉被毁的好消息,没想到,等来的是琅玉院走水的事儿。
一进院子,看见灵芝好端端站在那儿,应氏被人拉着,又踢又骂,哭作一团,也慌忙扑到应氏身上,哭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