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传的风风雨雨。
“姐姐你……并没有向传闻中那样被那家伙欺骗吧?”小我七岁的弟弟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表情,说话的口气比起询问更近似于低声祈求,“这只是联盟的一种策略吧?”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呢?”我又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仿佛是从未认真看过这个弟弟,“我以为你是不在乎的。”
文森特咬紧了下唇,看上去局促不安到了极点:“我也以为你是不在意的。”
原来如此,我在心底喟叹了一声。
强大完美的剑士、钢铁一般的战士——这是七勇者中的剑圣,却不是冒险者薇薇安,如果不是看到了我对阿泽的表演,恐怕文森特一辈子也不会把这些话问出口。
十七八岁的少年已经抽了条,比我高出了半个头,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躲在母亲身后远远望着我的小豆丁,突然间,就心软了一下。
“文森特,我没有被骗。”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这大概是我们之间第一次有如此温情的举动,“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内心唾弃自己,自己称赞自己是真爱,还是真是有够肉麻恶心。
青年闻言瞪大了眼睛。
我是怎么爱上路德维希的呢?说实话已经记不太清了。
不得不承认,他那张脸真的是正中红心。
精灵族在大陆上有着“神的遗迹”之称,来源便是他们那副与生俱来的高挑身材和可以称得上是无懈可击的美貌,可以说,单从外表来看,精灵是最接近神明的种族。
过高的赞誉带来的是冷傲与疏离,我那个学富五车的贤者老师就曾经说过:“如果溢出来高傲可以换成金币,那么精灵可以买下整个大陆还绰绰有余。”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把洁白的餐巾塞进法师袍的领口,准备好好享受一顿以小羊羔肉为主打的丰盛午餐,我将手中的酒瓶倾斜,让暗红色的液体充盈高脚杯,思忖了片刻还是没管住自己那张贱嘴:“可是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看脸的啊,老师。精灵一身缺点但是脸好,就受尽追捧,您老人家简直就是男神典范,结果却乏人问津。”
扫视了一下老师那线条优美到足以媲美胖达的身材,鬼使神差的,我又补了一句。
“或许您可以减减肥?”
口无遮拦的结果就是我被自诩“大龄单身男青年”的老师赶出了贤者塔历练,顺便补充一句,这个历练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当然了,脸好不一定每个人都买账,喜欢硬汉的安吉丽娜就喜欢用“性冷淡的小白脸”来对于“神的遗迹”们进行人身攻击与精神鞭挞,我怀疑是因为光明圣城里跟她争夺神祭祀称号的最大竞争对手是个半精灵的缘故。
说句心里话,我虽然喜欢精灵的脸,却实在不愿意跟那些麻烦精们打交道。
你们想想,万一我百折不挠、费尽千辛万苦的终于勾搭上了一个精灵帅哥,结果他要求我跟着他一直吃素可怎么办?他要求我跟着他住树屋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虽然陆地无敌,但是一爬树就脚软?!
战斗时刻我可以克服千难万险,但是休息的时候请让我脚踏实地,谢谢。
可别小看这些生活琐碎,也别高看精灵对你的爱情,无数异族与精灵结合的血例告诉人们,精灵这群欠收拾的小婊砸,只有别人迁就他,没有他去迁就人,因为高傲到难以交流,哪怕族内结合都会分居生活,反正他们清心寡欲。
怪不得安吉丽娜说他们性冷淡。
在这种背景下,我遇上了伪装成精灵游吟诗人的路德维希,说句不要脸的话,这可真是神赐般的完美相遇。
他有着近似精灵的完美容貌,却没有那群烦人精的麻烦毛病,沉默却不冷淡,自尊却不傲慢,最最重要的是——一点也不矜持。
我那群基友们至今都不敢相信,竟然是路德维希主动追求的我。
告白的时候,我正手持两把剑往他脑袋上砍。
轻松的用单手架住了我的攻击,甚至还用空出的右手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领,路德维希顺势将我整个人连带武器都按倒在了地上。
“薇薇安,”他低声说道,银色的长发垂落进我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裸/露的皮肤上,“第七军团还缺一个军团长夫人,不如我们试一试?”
试一试。
这真是个好词,等我想通了内心的纠结,就直接试上了本垒。
直到如今,我也不明白路德维奇看上了我哪点。为此,闲得蛋疼的其他几个七勇者层在老大哈文的带领下开了一个魔族第七军团军团长情感分析会。
论长相,虽然可以毫无羞愧的拍胸脯说自己是个美人,可是想想路德维希每天都不得不面对自己那张超出水准线一大截的脸蛋,估计审美早就拔高到了毫无人性的地步,要说他会为了我的容貌目眩神迷,那真是最疯狂的梦境也不敢如此不要脸。
论实力……“法圣”科威尔和“神偷”吉德罗一边念叨着没有男人受得了“人形巨龙”一边把这一列划去了。
论性格,呵呵,爷是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最后黔驴技穷的他们也只能得出一个“魔族审美深不可测”的扯淡结论。
然而老大之所以是老大,总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原因,只见哈文把他那把足足有一头小牛犊重的战斧背在身后,高大伟岸的身躯像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山峰,伸手把争论的热火朝天的小伙伴们统统弹下了座位。
“不如俺们去把那个小白脸抓回来问问清楚?”
指望狂战士学会思考,还不如指望路德维希给我写一封几英寸长的情书剖析自我,都是白日做梦。
“分开我们的并不是欺骗,”我结束过于冗长的回忆,对着一脸复杂的文森特继续说道,“而是立场,立场不同,如此罢了。”
是的,联盟与魔族、正义与邪恶,只是世人给我们划分的立场不同,只是这样而已。
伴随着我这句话响起的,是响彻整个要塞上空的尖锐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