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宛城侯。”
散帐以后,韩炜匆匆赶往张绣处探望。
由于张绣硬接关羽一刀,被关羽那巨力震伤。又急火攻心,伤了心脉,此刻已然是奄奄一息,堪堪废命。
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韩炜,一心想要以死谢罪。丧失了生的希望,焉能活的下去?现在张绣只想再见韩炜一面,将爱子张泉托付给他,也好死而瞑目。
韩炜迈步进了张绣卧房,一进来,就觉得屋内冷嗖嗖的,让人觉得很不自在。
张泉见韩炜来了,擦了擦眼泪,急忙拜见:“末将见过武成公。”
韩炜急忙搀扶起来他:“伯清,好孩子,快起。”
而后,张泉来到床榻前,扶起张绣,说道:“父亲,武成公来看望您啦!”
张绣再也不是意气风发的“北地枪王”,此刻显得格外苍老,一夜之间,两鬓竟然斑白。
他颤颤巍巍的说道:“武成公,武成公呐!绣,罪该万死,辜负公之重托,丢了并州重镇朔水坞,还望公治罪呀!呜……呜呜……”
韩炜紧紧握住张绣的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得鼻子一酸。可他知道,自己却不能流泪。
连忙说道:“伯锦不必悲伤,孤迟早会夺回来的。你一定要好生将养,孤还盼着你重掌朔水军呢!”
张绣笑了,微微点头,又频频摇头,眼神涣散,嘴里念叨着:“嗯,夺回来……夺回来……”
这正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心死莫过于一笑。希望破灭了,唯有哀痛之极,唯有一笑。
韩炜轻轻推了张绣一把,呼唤道:“伯锦,伯锦?”
此时,张绣对张泉说:“你先退下,为父有话对武成公讲。”
张泉分别对二人躬身施礼,然后退下了。
张绣突然扭脸,两眼炯炯有神,笑道:“小师叔,还望小师叔看在同门之情,替我照顾泉儿。若是可以,让他回长安任个闲散差事,也好照顾家小不是?”
韩炜心头一痛,他明白这是回光返照了。陡然间,热泪夺目看着张绣,点了点头。
张绣释然一笑,接着说道:“唉,这小子的百鸟朝凤枪,只练了个皮毛,若是可以,还望师叔再调教一番。哈哈,我还记得当年,因为师父不曾传授我凤栖梧桐,我得知后怨恨多年。适逢师叔传我,我感念大恩。今天我才明白师父为何不传我,皆因我悟性不足,练不成呐!哈哈哈哈哈……”
笑声无比苍凉,让韩炜心中难受不堪,拍着张绣的手,阵阵安慰,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声声叹息。
“师叔,我想念师父了……还有子龙师弟,还有素未谋面的师祖……我……咳咳……我妄称‘北地枪王’呀!有辱师门!有辱师门!”张绣嘶吼着,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渐渐的,双眼模糊了视线,随之圆睁。紧接着,变得悄无声息。
韩炜看着自己的手被张绣紧紧握住,不由得潸然泪下,而后看着死不瞑目的张绣,伸手拂过双眼,说道:“师侄,走好!”
就此,北地枪王、宛城侯张绣张伯锦将星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