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邦域南边的黑木林,大地碎裂,土石遮天,一派末日景象!山峰砸落轰碎,犹如大地怒吼,百里树林皆成废墟。南北五百里的浑邦域也陷入恐慌,所有人看着南方的漫天风尘,慌乱惊恐。
不知震动了多久,大地才恢复平稳。一个个人影从烟土中钻出,愣愣地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残败乱地。箫剑拉起身下的虹莲,至于敖战则护着奄奄一息的阎无常,他看着这恐怖的景象,连连祈祷“卡瓦”。
“哞吼……”远方再度传来石灵的吼叫,不过平静了不少。高耸云天的巨人抬起手凝视,然后似乎高兴地笑笑,转过身撞回进连绵高崖。所有人面面相觑,上古石灵,绝对已成仙!
嗡……突然又是一片玄黄的光芒席卷而过,所有人心惊胆战。但这次的光芒所过处,竟奇迹般恢复着所有惨烈:山崖恢复原样,裂开的大地被新土填满,无数的高大古木如雨后春笋,半刻钟便恢复了昔日繁盛。
破灭新生,宛若神迹!
所有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木林,仿佛刚才的灭世动荡从未发生一般。浑邦域里也飞来众多强者,所有人看着平静的百里黑木林和连崖岭,惊叹不已。上古石灵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浑邦域,连崖岭成了一处禁地,没人再敢打扰石灵的沉睡。
而远处的高山上,两头幽狼在山顶眺望。凌笙子看着那连绵的高崖,叹了一口气:“小狗被夺回去了……”
李云霄干笑两声:“上古石灵已臻仙境,长老不必懊恼。”
凌笙子冷哼一声:“走吧,至少这片区域不必担心了。”两人驾着幽狼飞走了。
却说箫剑几人带着半死不活的阎无常冲进了浑邦域的南坤城,但所有医师见到这样的伤势都连连摇头。一代至强武尊,就这样葬身在石灵的余威之下?郊外的一处破庙里,箫剑看着旧佛像下大气不出的阎无常,微微一叹。
“他是魂殇门人,你又何必救他。”玉虹莲不满地给他清洗着伤口,撇撇嘴道。
箫剑苦笑一下:“他于我无仇,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换作是你,也会对陌生人伸出援手的。”
玉虹莲放下手巾,用手背擦了擦额前的珍珠:“那可说不定,姐姐我只救看得上的人。”箫剑不可置否地笑笑,提来一桶清水,拉住玉虹莲的纤手送进水里清洗。血迹在水里晕开,也晕红了剑灵的脸庞,她微微一笑:“主人弟弟也会体谅姐姐了?”
箫剑脸一红缩回手,递给她一张素帕,满脸认真道:“像你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跟着我,我到哪都是灾难的源头。”
玉虹莲却收起了笑,甚至有些生气。凤眸含怒盯着箫剑,虹莲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头,沉声道:“吾乃剑灵,岂是娇柔软弱的女人?不要再用你那大男人的眼光看我,否则……”说着双指凝剑,直指他面门。
箫剑急忙干笑几声,连说不敢。敖战早已离开,两人谈话间听到了身边的轻咳声,急忙围到阎无常身边。阎无常睁开浑浊无神的双眼,再度咳出几口血,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想不到啊……死前在身边的人竟然是你小子……”
箫剑眼帘低沉,也沉沉地笑两声:“前辈还有何心愿,箫剑或可帮你。”
阎无常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半块洁白的狮虎玉佩,气息微弱道:“拿这个给药阁的阎无邪,也许你们都叫他‘白爷爷’。”
箫剑接过玉佩,疑惑道:“白爷爷与前辈长相相似,莫非……”
阎无常笑笑,点点头:“他是我的胞弟……五十年前,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阎魔门,我们便是阎魔门的大小公子……”两人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垂死的老人沉浸在往事的回忆。
“我们两兄弟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便直逼武尊之境,一时声名大噪。无邪天赋比我高,但他心地善良不喜魔门惨烈诸事,可是父亲却欲将门主之位传给他,而不是我这个长子。”
“你们不知,成为门主要修成阎魔天绝掌,却必须做一件丧尽天良的事……”阎无常闭上眼,深沉一叹:“要以最深爱的女人为鼎炉,灭情灭欲!”箫剑一听,顿时怒火冲心:“世间怎会有如此邪恶功法!”
阎无常摇摇头:“所以无邪当晚就带着未婚妻蓉儿逃跑,是我亲自将其捉回。无邪宁死不从,我与父亲醉酒相谈恳请接过门主之位,父亲绝口不语。我心中乱绪横生,回到房屋却看见他与我妻子羽馨同卧在床,行苟且之事!”他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眼泛出怒火,箫剑两人也惊愕不已。
“我怒火中烧,本想立刻将两人弊于掌下,但多年手足之情涌上心头,终是狂奔而走。迷糊间不知走到了哪儿,竟陡然看到羽馨独坐床前,一怒下将之殴打凌辱。”阎无常突然又咳出两口心血,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惨然笑笑:“谁知清醒过来,发现身边的竟是满身伤痕、灰心绝望的弟妹!”
箫剑大惊,虹莲也瞪大了美目,这恩怨纠缠未免太过离奇。
“恰巧无邪回来看见,他一怒下将我一掌击飞,抱起蓉儿夺门而去。我想拦住他解释却内伤惨重,又想到他负我在先也是作罢。最终他们冲出家门,一走就是四十年……”阎无常流出了两滴浊泪,这分隔手足四十年的孽缘乱情,实在令人唏嘘。
“往事成风,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只是听他一声‘哥哥’,但等不到了……”阎无常突然咳出大口心血,满脸发青颤栗,护住心脉的内力已到极限。箫剑急忙握住他的手,郑重道:“前辈放心,我一定将玉佩送到!”
阎无常惨然笑笑,倒在地上。他看到迷蒙发暗的世界中那一尊咧嘴笑着的弥勒佛,只感到乱风狂舞,将一个个人影吹散绞碎,终于闭上了双眼。箫剑低头沉目,一代尊者就这样含恨而逝。
荒山中,一座土坟前立有“无常索命,菩萨过河”的石碑。箫剑打了几声更,将一身半白半黑的衣服和更啰放在碑前。玉虹莲轻轻一叹:“想必他一身半黑半白,是将对弟弟的复杂念想放在心头吧……”
箫剑也叹了口气:“爱恨情仇,人总是想超脱却又深陷其中,但这难道不正是人之为人的意义吗?”玉虹莲有些局促地把玩鬓边青丝,躲过箫剑炯炯的目光:“你别这样问我。姐姐是剑灵,是连流泪都不会的非人非鬼……”
山风呼啸,卷起袅袅青烟,吹打四周的梧桐。两人的衣发飘舞,少年看着眼前窈窕丰腴的美人,却第一次感得她在风中摇摆的弱小。抬头看看天,太阳有些暗淡,因为秋意快尽了。
“走吧。”
两人在南坤城稍作歇息,然后想尽快赶到北原。箫剑有种强烈的预感,李义凌肯定在北原,而且一定会发生什么惊天之事。玉虹莲没有蒙纱,但散发着淡淡的强横气息,普通人倒也不敢上前挑衅了。两人往北城门走起,熙攘的街道上摆的大多是兵器灵石、珍兽魔晶,各族生灵络绎不绝。
一个高大的牛头人起身挪走,箫剑突然停住脚步,看着货摊上的一小片赤金云石。老板娘是一个豪爽的豹女,姣好的面容配上有力的豹耳长尾也别有风味,她高声笑道:“小兄弟来看看,这可是上好的云石!”
两人走近,箫剑拿起那块赤金云石,用手比了比,皱了皱眉。玉虹莲问道:“敢问老板娘,附近可有能加工这云石的铁匠?”豹女转转褐眼,摇头笑笑:“云石质地太过特殊,几乎加工不了,这块东东放在这也图个好看而已。”
箫剑拔出空了一个洞的纯阳剑,拿云石比了比,大了半圈。他叹一口气:“纯阳剑本由天火岩铸成,赤金色的云石是陨石恰巧与喷发的岩浆交融而成,更属珍贵。只可惜质地忽软忽硬,普通火焰根本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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