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四宝齐全,她在吃住上虽然讲究却一向不挑剔,“无事,你先下去吧。”
琉璃行至书桌旁,双指按在桌沿,轻顿了两下,“阿桀,磨墨。”
推开桌上的薄纸,抚了抚纸上的暗纹,纸中间还印有连绵的湖石,是印花笺,文人惯用的纸张,一贯富有清淡雅丽之说,适合这些清雅之士赋诗一首,不过琉璃显然没有这份闲心,将镇纸向两边一展,坐下凝了会儿神。
直到鼻尖萦绕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墨香,琉璃抬眸看了一眼砚台内的墨汁,浓淡适中、质地细腻,“好墨!”却是在夸赞磨墨人的手艺。
琉璃至今记得夏桀初次磨墨的情景,那双用惯了拳头的双手愣是轻捏着墨锭起磨,已是放轻了力度,放缓了速度,最后还是因用力过度、速度过急而使得墨粗而生沫,毫无色泽,那一砚墨令得夏桀满头生津,双目泛红,到比他学武时还难。
琉璃执笔而起饱蘸墨汁,信笔而下,不加思索,笔走游龙间书信已书写了大半,端看那一手富有灵气的矫健笔迹,浓淡辗转,纵意来去无踪,恣意而不受束缚,还真难看出这出自一女子之手,停笔搁至笔架之上,启唇道,“送去锦耀。”
夏桀看了一眼信笺,眸中难得起了丝变化,竟带了一丝嫌弃。
琉璃托腮看向夏桀,眸中全是戏谑之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时机一到,沉鸢就可以回来陪你了。”
夏桀淡淡看了一眼琉璃,默不作声地转身准备离去。
“换身衣服,随我出去看看这素来具有花都之称的凉都究竟是何模样。”琉璃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就听的房门轻巧关上的声音。
……
琉璃肤色较常人本就更为白皙一分,衬上墨黑锦服就格外引人注目,领口处一支遗世独立的傲梅然然绽放,天生的空灵绝艳之色。
瞥了一眼身旁身着墨蓝色锦袍的夏桀,琉璃满意地点了点头,夏桀身躯高大,神情不羁,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往往令人忽视了他出挑的面容,稍一收拾,还是很有资质的。
“小二,备两匹马。”
“好嘞,公子这是要出去啊?”
琉璃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夏桀定定地看了琉璃一眼,眼中带了一丝不认同。
从琉璃自太康楼出来到翻身上马,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打马出行本不该是明智之举。
“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众人我来了,又满足了我出行的想法,一箭双雕,不是很有趣吗?”琉璃驱马走在凉都京道上准备往近郊方向行去,顺带瞄了一眼街道两旁呆滞的姑娘们,打马靠近了夏桀低声道,“都说夏凉盛产美人,原先不觉得,原来全藏在这帝都了。”
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有趣的东西,只要涉及有趣二字,琉璃便不再温和淡漠拒人千里,这一直是令夏桀无奈之处。
如今竟然还谈起姑娘、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