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他一句话也不回应,她也能在他身边像小鸟般叽叽喳喳一整天。他从小就是孤身一人,本已经习惯了孤单,她的靠近让他的生活徒然变得热闹起来。所以,当她悄然离开后,他竟觉得有些不习惯,觉得寂寞了。
他知道,而且又白也提醒过他不止一次了。连嫣喜欢他,他知道的。但他不能接受她。
在爷将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他的命是爷救的,他这一辈子要为爷而活,做爷的影子,随时做好为爷而死的准备。若她待在他的身边,只会一次次地为他担惊受怕,就像这次冒野峰坠海的事一样。
他生命的第一顺位永远只会是爷,这样对她来说,不公平不是吗?
他收回思绪,推开连嫣与连红厢房的门,轻轻地将连嫣放在了床上,并替她盖好了被子。他蹲下身子,神情专注地凝望着她安静的睡颜,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发鬓。
“你值得更好的。”
说完,他便起身走出了房门。他刚走,连嫣就不适地皱着眉头哼了一声,似在反驳他刚刚说的话。
而屋前,结束了与夏侯流冽三曲合奏的南盈萱总算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
”太过瘾了,爷果然是高手。”
她微笑着侧头,毫不掩饰地夸赞着夏侯流冽。但这夸赞却引来了从小与她合奏无数的连慕臣的不满。
“喂,萱萱,你这样说我可不开心了。”
“师兄也弹得好。”
南盈萱见连慕臣面色不豫,连忙堆起笑意讨好地道。夏侯流冽淡笑着揉了揉她的秀发,抬眸看了眼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南盈萱点了点头,夏侯流冽早就跟她说过,她今晚不可以守岁。
“嗯我也困了”余妃雪面露倦意地站起身,还掩嘴打了个哈欠。
“年纪轻轻的,精神就这么差,到头来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苍郁瞥了余妃雪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睡觉去吧。”
“不是要守岁吗”余妃雪有些犹豫,这可是惯例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想睡就去睡,何必为了这些条条框框勉强自己。”
苍郁倒是不在意这些,毕竟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困了就去休息的。
余妃雪想了想,觉得苍郁说的有道理,也回房去睡了。
一阵喧闹过后,众人就这样散了。南盈萱与夏侯流冽回房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和衣躺在了床上。
夏侯流冽仔细地替她盖好被子,见她清澈的双眸睁得大大的,不禁轻声微斥道。
“萱儿,睡觉。”
“可是睡不着”南盈萱看着他挪得远了一些才睡下,偏头定定地望着他,有些不满地问道,“你一定要离我这么远吗?”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夏侯流冽本想与她分房睡,她死活不肯,又哭又闹,他无法,只得继续跟她一起睡,但却小心翼翼地离得很远,生怕碰着她。
“听话,我怕压到孩子。”夏侯流冽安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哄道。
“可是”南盈萱仍然不肯死心,带着哭腔道,“你不睡过来,我好冷”
“乖,待会儿就暖了。”
“不暖,这几天都是冷的,好冷,半夜都被冷醒了。”
南盈萱皱着的小脸是全然的委屈,夏侯流冽知道子蛊畏寒影响了她的身体,喟叹一声往前挪了一些。南盈萱还没等他过来,便迫不及待地往他温暖的怀里钻。
“你小心点。”
“知道了,嘿嘿。”
南盈萱在他胸前仰头,眷恋地亲了亲他的下巴。他被她弄得浑身一热,不禁厉声斥道。
“南盈萱,你再闹我们就分开睡。”
“好好好,”南盈萱闻言,立即便举手投降,“睡觉了,睡觉了,爷,晚安。”
“嗯。”
夏侯流冽严厉的神情稍缓,淡淡地应了声。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身上的幽香缕缕传来,胸前因怀孕而涨大不少的两团柔软令他越来越难熬。她最近睡得不好,他一不在她身边,她就会醒,所以他也不敢离开,只能自己忍着。
夜,真的好漫长,好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