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神州总是处于昏黑的夜晚。
按照雷喜的“固有”理解,也许是恒星转到这个庞大星球的背面去了,而这个老大星球不知道是因为自转速度过慢,还是因为长得太胖,黑夜迟迟过不去,白天迟迟不到来,一下子都有好几个月了!
但人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变化。
雷喜也发现,在黑夜里,他仿佛更能体悟到这个世界灵气的充裕程度,尤其是在村庄边缘远望——别忘了这个世界自己是会发光发热的,弥漫着淡淡莹光的森林与山岳,仿佛童话里的仙境,那种氤氲弥漫,有着山岚般半透明状的雾气,似有似无,应该就是天地灵气集聚和散逸的过程了!
一切都显得非常迷蒙,令人叹为观止。
雷喜每经历一个漫长的黑夜,都会增添对这个世界的喜爱。
“方妈妈,我不在的时候,外务管事的职司,就由你跟甘夫人协商处理。如不能决,就呈递徐夫人,不必再等我回复。”
“小少爷,你这可要去多久啊?”方厨娘心神不属地问道,“那个‘德馨’不来就不来吧,干嘛还巴巴地跑去会它?”
甘夫人也微微颔首,“何当人与我村素有积怨,当初霍丘放还矿奴时,经过本地,老员外就私自将矿奴截了三成有余,都是最为强壮的,原先这些矿奴都该到边地戍守,抵御兽潮。因此十年前那次,何当受灾最重,便将我村深恨上了,以致近年两地都无人通婚了。”
“何当人都是雄洲的奸细,那里不去也罢!”方厨娘跟着也愤愤地道。
现在雷喜家里的气氛很奇怪。他当然是绝对的少爷,方厨娘原先跟随徐氏多年,在方家也是有头脸的人物,然而在甘夫人面前,却硬是威风不起来。
雷喜终于相信,有一物克一物之说了。
甘夫人柔柔弱弱的,也不像方氏这个当过粉头的婆子嘴利如刀,可就是能收拾住她!也不见方厨娘有多么憋屈,好像还乐在其中。
“哎唷,我也就是过去看看,你们都絮絮叨叨的好几天了。”雷喜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我是大人了,各位!不要再小看我,两个时辰后,我就跟大车店的方掌柜一起走,去何当!”
两人见劝不得,也只能点头。半晌,甘夫人说道:“老方是稳重人,心也善,做事踏实,又是方氏本家……”
“对,老方可有本事呢!上次独自一车去京城的,回来大赚了一笔,据说连一个毛贼都没遇上。”
“婆姨,你去给喜伢收拾点换洗衣物,我去和面,蒸一屉馒头给伢路上吃。”
“我去蒸吧,灶子底下面都现成的!还有些饼子,都是上房吃剩的,硬脆得很!”
雷喜哀声道:“你们都别忙了,娘,方妈妈,我就跟着方掌柜去两天,见见世面,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方厨娘平常这时,肯定不说话了,现在甘夫人在侧,她反而放了开来,笑道:“小少爷现在可是大管事哩,怎能不讲究一点?我去去就来!”
甘夫人闻言掩嘴一笑,也自去收拾衣服不提。
等吃过饭之后,村里大车店的老方头就看见一个矮矮瘦瘦的少年,穿着朴素的缁衣,外罩翻毛皮弁,背着一只大号包袱,有气无力地走来了。
老方头挥了挥鞭子,失笑道:“雷少爷,怎么这幅打扮?”
由于黑夜时间长,温度下降得很快,即使在南方,麻衣薄绸也穿不得了,必须带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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