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正躺在榻上看书,看到子衿进来,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转首问向子衿道:“可是快到午膳的时辰了?”
子衿微微颔首道:“回主子,是的。”
我微微颔首,将手中的书放于案上,端了案上的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然后道:“咱们去掖庭殿瞧瞧吧。”说完我将茶盏轻轻放回案上。
子衿微微垂首道:“是。”
待更了衣,我便携了子衿出了昭阳宫,上了輦轿,便往掖庭殿去。
到了掖庭殿门口,再也无第一次到这里来的陌生感,子衿小心扶了我下輦轿,站到门口,我眼神示意,李朝恩便领悟地上前敲门。
很快,一个内侍就开了门,一见着我们,先是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立马跪了下去道:“奴才给昭仪娘娘请安,愿娘娘长乐无极。”
我诧异地看向子衿,然后回看着他道:“宫中嫔妃许多,你怎知本宫是谁?”
只见那内侍抬了头,笑着道:“奴才回娘娘话,奴才早就听其他宫人说,昭阳宫的昭仪娘娘恍若神仙天女,方才奴才见到娘娘,便有几分笃定了,再看那輦轿,分明是昭仪的位份,所以奴才斗胆了。”
我一听,笑着道:“倒是机灵的。”
“奴才谢娘娘夸奖。”那内侍欣喜一笑。
我通过半掩的门,看了里面,然后问道:“郑保林在哪里?”
那内侍笑着道:“回娘娘话,郑保林居于云光殿。”
我微微颔首,然后道:“你可能带路,引本宫去?”
那内侍一笑道:“奴才的荣幸。”
我微微颔首,便扶了子衿的手跟着那内侍前去,李朝恩则在后面跟随。
待到了云光殿,只见在殿前的庭院内,正站着一名内侍,而疏影正扶了郑保林迈出了云光殿。缓缓踱步向庭中。从前漪澜殿如此的华丽,疏影这般的贴身宫女,皆穿的明丽锦缎,直逼宫中的一些嫔妃。其他低位嫔妃,若是见了疏影,都是客客气气的叫声姑娘,因着如此,疏影出门也总是昂首自抬了几分。可如今,疏影只绾了个寻常的宫女髻,连像样的发簪也没有,只插了几朵款式年久的绢花。身上的衣服虽是拿得出手的料子,却也是前些年京城时兴的。小心翼翼地扶着郑保林,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哀戚。眼睛红肿,可见是哭了一夜的。
而郑保林,身上一件儿素净的湖绿云水纱衣,没有从前艳丽逼人的红,头上也没了那许多的金凤宝石。只是一支样式简单的碧玉芍药簪,面上是死一般的沉寂。相比于从前的嚣张跋扈,没有人会想到郑保林如今的样子。然而郑保林不自而生的清冷与高傲,却是依然有着慑人与千里之外的气势,仿佛此刻穿戴素简,位份低等的她,依然还是掌控六宫的人。
那内侍看着眼中满是不屑。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走快点,午膳前就得宣旨了,走这么慢,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昭仪,让咱们来请你,真是晦气。偏偏让我接这么个差事,连个饭吃不好,呸!”那内侍语中尖酸,说完还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主子到底还是保林的位份,也是主子。还诞下了皇子,你不过是个奴才,竟敢这样说话!”疏影怒极了,指着那内侍忿然斥道。
“哟!还主子?还没听说过,宫里有几个主子会住在掖庭殿的?奴才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从一等的昭仪败落到最低等的保林,诞下皇子又如何?皇子如今尊贵的在椒房殿中养着,说不定过了许久就是皇后娘娘的嫡子,试问尊贵的嫡子怎么会以遭陛下厌弃的罪妃为母?可别拖累了人家皇子的大好前程。”那内侍不屑的一哼,皮笑肉不笑的冷语嘲讽着。
“你!”疏影气极,眼中忿然,恨不得扑上去赏那内侍几耳光一般。
这时郑保林突然上前,以睥睨之势冷眼看着那内侍,虽不说话,但那凛冽的气势和慑人的气场,却是生生怔住了那内侍,只有些瑟缩的看着,不再多说。
“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我从前能在宫中协理多年,将六宫治的服服帖帖,如今就算是进了这掖庭,若要处死你这个奴才,就像碾死一只蝼蚁一般,若是不信,你可以试试。”郑保林眼神淬毒一般,直直地逼视着那内侍。
那内侍明显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但还是佯装怒道:“哎哟!我可是御封的来代为批责你的人,你竟敢威胁我,莫逼我上奏了陛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郑保林面上淡漠冷然,而疏影则是忿然欲上前,这是一直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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