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是森仙啊!森仙显灵了!”
韩江阳满脸黑线的看着老爹,作为忠实的无神论者,实在有些受不了老爹这一副忠实信徒的样子。
老爹说完,一点都不在意儿子难看的脸色,手忙脚乱的去收拾东西祭拜,一边跪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念叨:“森仙,求森仙保佑,保佑俺这个娃身体健健康康,木有病木有灾,你说滴那个名,俺同意了,从现在起,俺滴这个娃就叫“瞎纸鲜”了!”
布满皱纹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最后还强按着韩江阳也磕了一个,直到定定的看着韩江阳磕下去的那一刻,他布满皱纹的黑脸上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自此,二蛋或者说韩江阳,正式改名成了夏子轩。
像是完成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业,夏老汉一整天都是笑呵呵的,黑红色布满深深的皱纹的脸上像开出了花一样。
太阳偏西的时候,深红色的阳光刚刚漫过自家屋顶,夏老爹却是提早扛着锄头从地里回了家。正在窝棚喂牛的韩江阳还以为老爹的身体老毛病又犯了,正要进屋看看,老爹却已经背着一只长弓走了出来。
“二蛋儿,爹去山里打只毛兔,回来供奉森仙,你搁家里别乱跑啊!”
虽然知道儿子改了名,但是一时半会儿夏老爹还叫不出口,而且在老爹的印象里,‘瞎纸鲜’这个名字太难听了,还是二蛋儿好。若不是这个名字是神仙赐的,他有可能非得让韩江阳把名字改回来不可。
听到老爹的称呼,韩江阳一脸无奈的应了一声:“老爹你早去早回啊,找不到毛兔就早点回来,孙叔叔说前些天在山里出现了好几只野狼,你还是······”
不等他说完,夏老爹摆摆手,严肃而庄重的走了出去。
韩江阳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的人对神明的敬畏,在这个可以修炼,人人可以成仙的世界,神明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尽管在韩江阳的心里,所谓神明或许只是修为高绝的人类罢了。
尽管来到这个世界几年来,他从未见过修士,或许这一辈子同样也不会见到。
而命运是个可笑又可恶的东西,当你以为生活也就这样,会毫无波澜的一直走下去的时候,它往往会跟你开一个巨大的玩笑,这样的玩笑让你措手不及,同样也可能承受不起!
就在夏老爹外出打猎不久,隔壁当猎户的孙大叔就来到了韩江阳的家里。
——夏老爹死了。
孙大叔下午从山里出来,看到了夏老爹背在身上的长弓,还有几片衣服碎片和淋漓的血迹!
村子里十几个成年男人一块儿进山,花费了半夜终于将夏老爹的半幅残骸找了回来。
夏老爹半只脑掉已经被啃掉了,苍老的脸上早已看不清皱纹,被牙齿撕裂的血肉外翻出来,粘稠的血液在白涔涔的半边头骨上缓慢凝结。胸膛上的肉也被啃噬大半,干瘪下去的腹腔里内脏早就不翼而飞,只剩半截黄绿色的肠子从里面露了出来。
这是韩江阳两世为人,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血腥的尸首。浓郁的血液腥甜气味,伴随着阵阵恶臭在一瞬间充满了他的口鼻胸腔。
韩江阳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后来,韩江阳在邻里间的帮助下,将夏老爹的残躯下葬。他瘦小的身躯跪在墓前,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动。
“如果不是我要改名说的那个谎······老爹现在还活着吧······”
“是因为······我的···名字吗······不祥的名字······”
像是入了魔,跪在墓前的他嘴里不停地念叨,一股难言的委屈和罪恶感在他的心里发酵,他双眼变得空洞无神。
“噗通——”
三天来不吃不喝,终于把他的身体耗空,昏了过去。
只是在韩江阳昏倒的那一刹那,他空洞的双眼闪烁出一阵猩红的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