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见自家俩个姐妹并未对那三人有太多的关注,心中赞赏不已。其实赞赏她们的又何止她一人?!
如同云筝前世参加的历届宴会一样无聊,除了歌舞就是杂技,除了吟诗就是作对,毫无新意,毫无特色,若不是两世的修养,恐怕她真是要哈气连天了,再看众人却是饶有意味的观赏着。
宴会平静无波地进行着,越接近尾声,云筝心里越是波涛汹涌。再看卫景苏,今日着皇子正装,一身暗红色宫装衬得皮肤白里泛红,玉冠高高束起墨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在偌大的宫灯下照耀得熠熠生辉,引得不少姑娘芳心暗许;卫景苏与几个相熟的臣子寒喧之后,便静坐在位子上,间或与来客敬酒喝酒,脸上谈笑风声,眼里却风平浪静。
云筝真觉得卫景苏变了,变得不像前世那个卫景苏,性子平淡无求,只想保一世平安。
“陛下,听说璇玑公子精通卜算,不如请之为我东辰卜一吉卦,算我国运如何?也好做一番准备!”皇后挥退歌舞,在锦帝之侧请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的忐忑和脸上不自然的表情。锦帝微熏,又有美人在一旁温言软语,也无细想太多。
锦帝笑道,“嗯,不错!玉公子不若为我东辰卜上一卦,如何?”
玉璇玑起身向上座行了一礼,从容一笑,百花失色,“这有何难?请陛下稍等片刻!”
随后玉璇玑将桌上果盘茶水往旁边挪开,空出一块地方,从袖口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龟壳与铜钱三枚,将铜钱装入龟壳,握于双手,闭目在胸前晃了三次,睁开眼,将龟壳中的铜钱干净利落地倒在案桌上。众人被这一幕吸引了,伸直脖子想往前去瞧。玉璇玑仔细观看了卦象,片刻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被这一卦吸引了,这可是东辰国运之卦象啊!若是玉璇玑算出东辰国运不济,又或是诋毁我东辰之人,那一国之主该如何处理?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仿佛都憋着气,生怕惹了祸,锦帝忽地也被这凝结的气氛搞得酒醒了大半。
玉璇玑双手抱拳,淡淡开口,“恭喜陛下,东辰未来国运昌盛,只是…”
锦帝身体前倾,紧张询问道,“只是什么?”
玉璇玑缓缓站起身来,素袖轻甩,不见纤尘,“碧天青鸦遮穷日,春水流尽浣白纱。竹争金殿三两地,瀚海凌波堆骨沙。”说完头也不回地飘然离去。众人反应过来,连个人影都没了!
各个大臣互相交头接耳,讨论玉璇玑话里的意思。听懂的只是安静地喝自己的酒,没听懂的仍然稀里糊涂。云筝心中苦笑,这火终是要烧到她身上。姬云琰淡淡地将头从殿门口回转过来,还好这诗够隐诲,不然他真的无力挽回。卫景苏手握成拳,暗恨商氏这个毒妇。
锦帝暗暗思索了一番,却不大明白,只叫人写了下来,吩咐拿去乾正宫。接下来表演继续,依旧俗套,搞得锦帝心情一直好不起来,皇后贵妃美人们轮流劝慰了一番,也没起什么作用。
这时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从一殿门一角悄悄地跑至高忠身旁,焦急地耳语一番,便又匆匆离去。锦帝注意到高忠神色紧张,便招来问什么事。
高忠近锦帝身旁,只言一句,锦帝蹭地站起来了,“景英景苏,朕有点不适,你们代为主持宴会,莫怠慢了贵客!”说完便勿然离去,高忠紧跟其后。
不明所以的卫景英(大皇子)和一脸讳莫如深的卫景苏齐齐起身,作揖道,“是,父皇!”
锦帝离去之后,几位妃嫔更没有留下的欲望,也相继离去了。临近宴会尾声,众人吃吃喝喝也差不多了,卫景英卫景苏连同几个皇子,把宾客送走。
乾正宫。
“高忠,你说慈安宫的佛堂房顶无故裂开了?”锦帝丝毫不信,慈安宫的房屋建筑年年修缮,怎么无故裂开?
高忠同样疑惑道,“听打扫佛堂的婢女说听到一声巨响,佛堂房顶就裂开了,慈安宫的管事爬上去查看,也不知何故!所幸没砸到人;方才小德子又报钦天监的人说四皇子与姬家大小姐的庚帖烧了,是大不吉利!”
“什么?!”景帝一惊,“景苏与云筝…”锦帝忽然想到什么,瞳孔蓦地放大,竟差点站不住。
高忠急忙扶住锦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