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满是心疼,这几日她都遇到了些什么,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不行!”沈清荷赶紧说:“我查清楚了,齐钰这次是走的私盐,混在了棉布里,他的船马上就要到达浔阳码头了,我必须马上告诉盐政司吴大人,让他去浔阳码头阻截齐三,这样才能人赃并获。我已经让独孤傲提前去浔阳码头拦住买家,拖延时间。这里是证据,这棉布早已用浓盐水煮过了。”
连璧听罢,修眉拢起,贩私盐就是死罪,那些私盐贩子个个全副武装,杀人放火无所不为,追查私盐这是何等危险的事情,她却一个人孤身前往,倘若有个万一……
他真的很心疼。
他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棉布片,柔声道:“你无需担心,我同盐政司的吴大人是旧友,我会替你去说。那受伤的少年,我也会替你照料。看你累成这样,尽管去洗漱一下,好好的休息吧。”
他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头,安抚着她。
沈清荷定定的看着他,精亮的眼神渐渐暗淡,强打起来的精神遇到他之后也显出了疲惫之色,她疲倦的点了点头。
见到他,她便莫名的安了心,卸下了肩头的重担,她知道,剩下的事情,一切有他,她无需再担心。
看着沈清荷进了房间,连璧立即到了客房,看了看那受伤的少年,可是当他看到那少年的脸时,登时吃了一惊。
这张脸……似曾相识……好像一个人……
他一时想不起来,随即查看了那少年的伤口,诊过脉,拿了笔墨,刷刷写下了药方子,令连星赶紧去最好的药房抓药,外涂内用,一起都给欢喜交代清楚了。
这里做完以后,他马上乘了马车,令护卫驾着飞快的向着凌州城内盐政司官署而去。
盐政司吴墨正在官署内,接到小厮送上来的名帖,名帖上豁然写着“连璧”的名字,大吃了一惊,急忙道:“快快有请!”
几年前,他曾经在凌州府见过这位,当时就吃了一惊,从前他在京城做京官的时候也是认得他的,这位来头可大了。
客厅之中,吴墨一袭玄色常服站着恭敬的等候连璧的到来。片刻之后,一袭白衣翩翩而至,那男子丰神俊朗,容颜如玉。
他蓦然瞪大了眼睛,惊喜道:“果然是连兄啊,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连璧微微一笑,拱手道:“大人别来无恙!”
吴墨摇摇头,叹气笑道:“我呀,都老了,每日里处理这些闲杂事情,你出身大家,也该知道,官场这回事,总是一趟浑水,哪有你这般自在逍遥。”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是有要事。我手下发现了一艘贩私盐的船,几日前那船从凌州府出发,到了浔阳码头就要卸货,现在算算时间,怕是很紧张了。你务必派人去浔阳码头截获这批私盐才是。”
吴墨大吃了一惊,狠狠拍了桌子,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贩私盐,真真是活腻了!”
连璧拿出棉布递给吴墨:“这就是证据。”
吴墨仔细的摸了摸那棉布,又闻了闻,蹙眉道:“果然是私盐,好狡猾的手段!我现在就派人火速赶往浔阳码头。”
他低头一想,道:“不行,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还是亲自走一趟的好。”
连璧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就多谢吴大人了!”
吴墨急忙笑道:“不敢,不敢,职责所在。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连兄,你离京多年,难道真不打算回去看一看吗?听闻那位又在找你,连我这里都得到消息了。你还是慎重的考虑一下吧,到底是……故土难离啊。”
看到连璧沉默,吴墨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连璧告辞之后,吴墨立即点了将士,快马加鞭的赶往浔阳去了。
连璧坐着马车依旧返回杨树胡同,进院子时,欢喜正在熬药,满院子都是苦苦的中药味道。
炉子上“骨碌碌”的响着,冒着青色的烟雾。
连璧往客房瞥了一眼,那少年睡得安稳,应该是已经吃下了他交给欢喜的归元丹,那丹药补养气血,对于重伤失血疗效极好。
他静静的坐在书房中,再次看到那张脸,他已经想起他是谁了。
金色蟠龙宝座之上,他曾经见过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虽然年数隔的久了,却依稀记得一些,如今看这少年的模样,那个人的样子仿佛浮现在眼前一般,从这个少年的年纪推算,应该是排行老二。
为何?清荷竟会和这个少年扯上关系?这个少年本该在深宫之中,又怎么会身受重伤流落江南?隐隐的,他似乎感觉到清荷已经卷入了一场难以回避的风波之中,而他,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