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峰,就是中阳山后面最高的那座峰,此峰一支独大,颇有一峰独峙,万峰皆靡的霸气。单单从名字来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道家高深莫测的思想主张和阴阳妙谛的境界。其实不然,俗话说树大招风,而峰高也一样招风,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风。据先辈们的观察推测,这里常年刮风不止,平均风力可达到五级,所以便叫他五级峰,后来经后人的以讹传讹,最后变成了今天众所周知的无极峰。
由此看来,谣言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有时候也具有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凤长鸣年纪轻轻,自然不知道此峰的来历竟然如此戏剧,只知道此地风大,以为是偶然现象。韩琦鹤的解释是,老天常常喜欢磨砺成大事的人,自然对山和湖泊也不放过,这就是为什么大海每天都波澜不止,而水泊却静如平镜,因为只有遭受住磨练的才会成为大海,经不住磨练的都成了小水潭了。
一席话,凤长鸣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感觉全身充满力量,前途一片光明。对无极峰更是期待有加,并坚信自己会在无极峰上成就一番事业,一颗炽热的心有如顽石般坚强,兴冲冲地爬上无极峰。
结果半路上这颗自以为坚固无比的石头就被五级大风刮地灰飞烟灭。
无极峰在半中腰裸出一块空地来,三面是崖,左面是吊桥连着另一处崖,那条山路直通山顶,右面是一条险峻十分的石路,是通往下山的路。空地修了座亭子,美其名曰鉴风亭,说白了就是为了纪念第一位测出此地风力的前辈。内置石桌一个,石凳四只,旁边古树参差,郁郁森森。空地唯一不是崖的一侧便是峰体,辟出了一个石洞,洞内极深,置石床两张。圆桌一个,石墩三个。凤长鸣把带来的被铺上去,想来要在这个地方孤孤单单呆上五年,不由得心里发憷。
发憷归发憷,面对孤独的憷在面对掌门的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每当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只要想一下掌门似笑非笑的眼睛和变态的处罚便觉浑身清爽,再也没有了回去的念头。陈昱隔三差五该来抽空看看他,为他讲山里的最新娱乐八卦,凤长鸣寂寞久了,突然觉得每天听到陈昱的喋喋不休也是一种幸福,而就是这种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幸福他现在也无福消受了,顿时感到茫然的挫败感。
这几日刚到,也是图个新鲜,凤长鸣过的颇为充实。每天练功学笛自然不在话下。可惜天资有限,他倒是生了一双执笛的细长手,却没生一张陈昱那样诡谲多变的嘴。一支破铜管子,一本破书,别说学会了,光是让它响他都花了三天的时间,这可真是叫作嘴皮子都磨破了。发声学会,那么后面的便要凭记忆了,要牢牢记住手指按住什么孔发什么音,几天下来他勉强学会了吹几个稀稀落落的音。然而生活充满希望,他一向认为如此,所以高兴地恨不能逢人便说自己精通音律,可惜山上没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不是有苦痛没人分担,而是有快乐而没人分享。
唯一能分享的陈昱这几天也懒了,几天见不到人影,心里不免空落落的。掐指算来半月有余,他渐渐对独自一人的生活有所适应,生活节奏趋于规律,也逐渐安分下来。
其实,辟谷清修是件很死板而无聊的事情。首先,你要安静,薄情寡欲,心平气和,其次,食物要约束,少食,而且应以素食为本。凤长鸣打着清修的名号,实则是来避难,对清修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第一条心平气和,他练笛子时勉强合格。第二条,应以素食为本,我是不知道他遵没遵守,反正他自打来了无极峰以后杀妖的本事不见长,打猎的本事倒是蒸蒸日上,动物们该搬家的搬家,该迁徙的迁徙。可怜高耸的无极峰,盛夏时节便能一览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凄凉意境,让人着实长了一回见识。
时不我待,长话短说。凤长鸣十三岁那年秋天,灵器思若笛成功被炼出来,真是可喜可贺。令人更加欣慰的是,凤长鸣元力也成功接近通向巨元的瓶颈。然而这件事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就像十月怀胎一样,说是怀上了,但是肚子不一定就鼓得厉害,鼓得厉害,不一定就马上生出个小宝宝。生宝宝是短暂的,但是酝酿宝宝的时间确实漫长的。此时的他就好像怀了一个孩子,孩子什么时候生,是男是女,他一概不知,反正是怀上了,眼下唯有一点点尝试突破,却是万万急不得。
此时已是隆冬,凤长鸣迎来了在无极峰的第二个冬天。整整一年多,他回山里不过两次,更多的是天天打猎练灵器吹笛子和修炼。眼下灵器炼制完毕,他只剩下三件事情要做,突然对机械的生活感到那么一丝丝无聊。
而且陈昱完全不来了,好像把他忘了一般,这让他更感无聊。
大雪密密绵绵,仿佛一张张洁白的大网兜头盖下来,原本还是有缝隙的,然而随着网数的增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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