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天启五十五年,立冬的夜里,燕都裹素,毫无星子的子夜,忽而火光冉冉,滚滚浓烟卷了冬风弥漫了整整一夜。
次日,市井小巷里,三五成群说起了昨夜顺东风的火。
“听说了没,昨夜闻国公府大火。”这包子铺的大汉,偷着闲,津津乐道。
隔壁馄饨铺里的男人凑过去:“怎么没听说,可整整烧了一夜,我家那口子还拉着我起来瞧热闹呢。”
“可不是。”大汉环顾了一番周遭,压着声音道,“昨个夜里风向朝东,才不到三个时辰便将闻国公府邸烧了个干净,老国公都烧得面目全非,府里上上下下主子奴才上千口人,就留了两个活口。”
馄饨大哥摇头:“可算不得两个。”掩嘴,“那闻家七小姐是活了,八少爷那个病秧子,说是火势灼了脸,浓烟入肺,便顶多只剩了半条命。”
“也不知道闻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把火,毁了百年世家不说,怕是还要断子绝孙,这宫里的华妃娘娘怕是日子也要不好过了,宫里的女人,没了外戚仰仗,多半不是失宠就是短命。”
“可不是说,大燕第一世家,就这么走到头了。”
“……”
昨日刚漫过雪的天,这会儿竟是放晴了,冬阳正好,漏过高墙照得宫殿堂皇,窗户上,还未融化的雪上落了莺歌,不厌其烦地叽叽喳喳。
忽而,银光一闪,那莺歌嘶叫着扑通了几下,便没了声响,窗前的雪,染红了。
青烟袅袅,殿中死寂,风偶尔吹着纱幔,起起落落,摇曳人影,沉木的屏风上,映出那人一身黑,蒙面,脚下无声,翻找着整个寝殿,却无半点声响。
嗯,是个高手!隔着纱幔,女子托腮,眸子转啊转,伸手便撩开了垂帘。
“在找什么?”
好听的女子嗓音,清凌凌的,些许稚气,些许慵懒。
蒙面人一怵,眸光睃去,对上一双斜长的笑眼:“闻家老头的遗物吗?”
片刻怔愣后,男人拔出了腰间的短刀,指着床榻里的女子:“快把东西交出来。”
女孩儿一脸无害:“遗物没有,遗言倒有两句,他说,”眨眨眼,笑得灿烂,“做鬼了,会来找你们哦。”
黑衣蒙面人愣住了,大抵从未遇上过如此刀俎上的鱼肉。
“啧啧啧,话不投机,”女孩儿摇摇头,懒懒的语调,道,“开打。”
话落,风卷起流苏,女孩儿纵身一扑,一手勾住蒙面人的脖子,一个勾腿,天旋地转间,蒙面人便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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