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知情的同学露出尴尬的表情,抬眼看向站在门边打水的安若。她神色木然,一动不动,好像没听懂刚才那个人说了什么。
“尹飒?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赵婷婷开口解围:“哎,全国重名的这么多,觉得耳熟的兴许根本不认识呢。”
徐艺帮腔:“是啊是啊,这名字普普通通的,应该是有不少人叫的。”
安若只字未说,也不顾舍友在身后喊她,默默转身走出教室,上午暖阳正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么冷,冷到全身剧烈颤抖。她头脑一片空白,空白得感受不到任何神经血液的存在,手脚仿佛脱离了控制,身体也不再属于自己。
顾溪刚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诧异地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孩神色惘然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却像是把他当成空气一样毫无察觉,她梦游一般的模样让他心里发慌,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着她慢慢地朝前走去,他以为她要下楼,却看见她在踏出第一层阶梯时猛地踩空,整个身体就这样栽了下去——
“——安若!安若!”
她滚落到阶梯底层昏迷过去之前恢复了一瞬的意识,她听到有人惊慌地在喊她的名字,却不是那个她想听见的声音,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想就此昏死下去,不要醒来。
她又梦见他了。
她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夜夜伴在他枕边,他都不曾入她梦里。因为他离开之后,她才终于开始疯狂地想他。她听见他比低音提琴都要令人沉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柔情蜜意,一遍又一遍地说,宝贝,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爱?
是啊,他明明对她说过那么那么多遍……爱她……
意识朦胧间,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指腹轻抚着她的脸,力道小心温柔至极,生怕惊扰她半分,这触感和气息令她觉得有些陌生,但心头疯狂涌出的喜悦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突然用力地抓住了那只手,大喊出声:“飒——!”
——眼睛睁开,明亮的灯光铺展开来,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以及,正在错愕地看着自己的男人的脸,他薄唇微启,“安若,你醒了?”
安若逐渐恢复意识,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脸,她指尖微颤,才发现他的手正被自己死死抓紧着。她蓦然放开,面露尴尬:“……顾溪?”
听到她终于开口说话,顾溪紧绷的脸色才稍稍放松几分,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说:“你刚才从楼梯上摔下来就晕倒了,我把你送来了校医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若闭上眼,别过脸去。顾溪以为她觉得灯光刺眼,便起身去关了灯,窗帘拉上一半,只留下足够辨认方向的光线,坐回她身边,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哭,安若,你怎么了?”
他这么一说,她才感觉到仍有泪水覆在脸上。
沉默持续了很久,只偶尔听到她轻轻吸了吸鼻子。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一刻见到顾溪时,竟是如此失望。她没有办法形容那种失望,比她错失了芭蕾舞比赛金奖都要钻心刺骨千百倍。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对什么人的感情,竟会强烈到让曾经的喜欢都变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让她开始怀疑,那所谓的喜欢,根本不曾存在。
她马上闭了眼,以为这样就能再次回到梦里,再次见到那个男人,听他抱着她说,宝贝,我爱你。她每一次从熟睡中从噩梦中从昏迷中醒来,见到的都是那个男人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可为什么这一次,她见到的却不是他……
顾溪垂下眼帘,无力地深吸了口气。她不回答,他也能猜得到。刚才她在昏迷时,紧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喊的,可不是他的名字。
他缓缓起身,轻轻为她扶好被子,开口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有了精神再走吧,觉得不舒服或者还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她终是礼貌地应了声:“好。”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病房。他知道这一眼,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眼。
下午从校医院里出来之后,安若直接打车去了御宫尹宅。
依然在门口迎接她,只是称呼她的那一声“苏小姐”,也不复往日那般高兴了。主子订婚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知道,只是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佣人,她不敢有半句多言,依然恭敬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在餐厅用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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