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摆出来也好看些。”秋枝领命就要走,却又被叫住:“我记得库里有一个酸枝木做的匣子,装它正好。”
春桥和秋枝眼睛一跳,秋枝到底去了,不过一会就捧着匣子递给了吴妈妈,吴妈妈笑着谢了赏这才回去了。
秋枝却抱怨起来:“那匣子里放着的是咱们的体己钱,小姐每月不过五两的月钱,又要打赏这个打赏那个的,光每年老夫人寿礼就满打满算的花去一二百两,如今好不容易攒了三四十两的银子,合着都给了人家。”
季庭香揉着额头安慰了几句:“以后还有月钱,慢慢存就是了……”又想起刚刚吴妈妈说的话,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闷气。
春桥端了茶给她:“说不定老夫人不理她呢?”
季庭香苦笑着摇摇头说:“季芳华才是嫡女,就算是老夫人再看重我,和季家的名声相比,我也不算什么……”
主仆几人相望无言。
果然第二天一早她去给季老夫人请安,便瞧见了早早就到了的柯氏。
柯氏神采奕奕的笑着,季老夫人面色有点发青,却和往常一样和蔼的问她用过饭没有,昨日又做了什么。
季庭香一一答了,柯氏便轻声咳了一声,笑着对季庭香说:“今天章夫人要来拜访,偏巧芳华病着不能见客,我想着你只比芳华小一岁,也该学一下管家的事了,下午你就和我一起招待章夫人吧。”说是询问,却像是命令一样。
季庭香侧眼瞧季老夫人,她捧了茶碗吃茶,虽然不肯接话却没说什么。季庭香这才觉得心里一凉,脸上却笑着应了柯氏,柯氏笑着又说:“好歹是客,祖上也做过几单生意的,你定要打扮得体一些……”季庭香又一一的应了,季老夫人有些不耐烦,让各自散了。
一出正屋就瞧见吴妈妈指着院子里一处正问着一个婆子什么事情,季庭香垂眼想了想,又和秋枝耳语了几句就走了,秋枝跑去问吴妈妈:“小姐掉了一只耳环,素银的,镶了米粒大小的碧玉,不知妈妈可瞧见了?”
吴妈妈通透,忙笑着回答:“还不曾,若是找到就亲自送到小姐院子去。”秋枝便笑着告了辞,吴妈妈就叫人仔细在院子里寻找。
这边季庭香回了屋里,想起季老夫人的坐视不管和柯氏的笑里藏刀,心里就恨起来!
自己原本想着前世多是因为自己的缘由才引得母亲早逝,父亲不喜,祖母不爱的,原来这不过是自己想当然罢了,季家从来都不会缺一个庶女,季应庆还年轻,娇娘也正得宠,外面还有想要巴结他的人送去的露水姻缘,前世他单女儿就剩了五个,这一世怎么可能收敛起来!用一个庶女换了季家的颜面,再合适不过了……
季庭香抓起手边的青釉提炉往地上狠狠地一摔,惊的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往正屋里瞧去,春桥忙大声说着:“秋枝怎么又把香炉摆在了这里,小姐的衣摆都脏了……”说着急忙进去将季庭香扶到东屋榻上坐着,又叫黄鹂进来打扫。
夏依听见有人摔东西,从后罩房里走出来问怎么了,有个大胆的婆子就说了:“秋枝姑娘怕是没有把香炉摆回原位,小姐回来不小心碰到了。”
碰到落在地上的,怎么会那么大的声音?夏依满腹的疑问,挑开帘子看见黄鹂正蹲在屋子正当中捡碎片,心里便明白了。
秋枝再怎么摆,香炉也不会被摆在空无一物的正屋正中,这恐怕是季庭香砸的。
果然去了东屋,只听春桥低声安慰着:“……引得夫人和老夫人不快,还不是您没脸……”听见身后有动静,春桥回头瞧见夏依也不再多说了。
夏依看季庭香脸色不好,便轻声问怎么了,春桥摇了摇头,季庭香却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等了等才叹了口气,把今天要陪夫人见客的事情说了,夏依听着觉得是件好事:“是夫人和老夫人看重您……”
季庭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再说这事,倒是问起夏依母亲开的脂粉铺子:“你去和你娘说,选一些好的脂粉来,给咱们屋里的几个小丫鬟分一分,叫我也瞧一瞧……”
夏依虽然有些奇怪,却是应了。
转眼吃了午饭,魏妈妈就亲自上门了。
“夫人让奴婢给您瞧着装扮,也免得丢了咱们府的脸。”春桥引着魏妈妈进了内室,又打开了柜门,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往季庭香身上比划,好不容易选好了一条藕色齐胸瑞锦襦裙,又为着梳哪种发髻折腾了半晌,直到天禧院的小丫鬟来请,几人才慌慌张张的帮她上了妆,这才算完。
章夫人进了天禧院便觉得这里比起福建章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婆子丫鬟又十分的守规矩,主人不说便立在一旁垂手立着,心里就又满意了几分。
柯氏正和章夫人聊着,门外的小丫鬟进来说:“二小姐来了。”
竹帘子挑开,只见一个身材纤细,个子有些高挑,梳着平髻的女孩子进了屋,待再近一些时总算瞧清楚了她的样貌。
柳叶弯眉,一双杏眼明亮清澈,仿佛一汪碧泉,朱唇一点,十分动人。
季庭香规规矩矩的拜了柯氏,又给章夫人请安,没有半分逾越,也没有半分胆怯,章夫人便更满意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