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定是有什么事情,便低声让小丫鬟□□桥和秋枝进来服侍。
夏依将徐清怡安排妥当,正往正屋走,见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的去后罩房,便拉住问怎么了,小丫鬟也知道夏依和春桥秋枝不对付,可偏偏几个人都是小姐房里有脸面的,一时间就踌躇起来,让夏依看了不免提高了警惕。
“小姐□□桥姐和秋枝姐进去伺候……”含糊不清的说完,小丫头一福身就跑了,夏依才反应过来,望着她跑走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
季庭香和春桥秋枝躲在内室里低低的说话。
秋枝把吴妈妈的话又说了一遍:“……谁知道那个戏子竟然从金玉堂里翻了出来,还正好落在李夫人跟前,李夫人一惊就叫了一声,引了几个丫鬟婆子出来,瞧见有外男就把人拿下了……”
“这……”春桥听得心惊胆战:“他怎么会去了金玉堂呢?水榭戏台离着金玉堂中间还隔着几个园子假山,路又不好走,他一个外人……”春桥突然禁了声。
秋枝也突然明白了,季庭香眉头轻轻蹙着点点头说道:“不错,若不是金玉堂里有人引路,他是万万不能避开护院家丁的眼线,倘若又没有人带路,他怎么知道从金玉堂的后墙翻出来,那里的甬道又小又潮湿,难得有人走过。”
“没错,吴妈妈说是李夫人肚子不舒服,进净房的时间用的久,引路的小丫鬟就去不远的林子里和自己的小姐妹聊天,等李夫人出来的时候找不到人,后花园的路又曲折,不知怎么的就走到那个甬道去了。”秋枝的声音越发的低沉,生怕屋外有人偷听。
春桥却嗤鼻:“再曲折的路也不该找到金玉堂去,我瞧着这事来的蹊跷。”
这样一说,原本散落的线索便都连在一起了。
先是有人带福东寿去金玉堂,只是不知道季芳华当时在不在,不过应该是不在的,不然不等李夫人出现,她自己就先闹起来了。季庭香想到这里不禁翘起了嘴角。
接着有人又用了法子引了李夫人去金玉堂附近,“偶遇”翻墙而出的福东寿,李夫人自然不曾想到内院里竟然会有外男,势必要惊动附近的人,这样以来人证就有了。
季庭香垂着眼睛想,这事明摆的是要坏了季芳华的名声,若是自己去做,定是要人证物证俱全的,只怕福东寿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有季芳华的贴身物件。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迟疑,又再三的问了秋枝:“吴妈妈可说有没有瞧见戏子身上有女孩的东西?”
秋枝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曾说过,只说是抓到了人,有些衣冠不整罢了……”
这样的话,这个局做的反而有太多的漏洞。季庭香起身在房里走来走去,脑袋转的飞快。
若是没有物证,便可嫁祸给金玉堂里的小丫鬟,说她们私通,再将人打发了就是,恐怕前世的莺歌便是做了替死的人,可前世并不曾惊动客人,这样处理又低调又合适,但是现在有了李夫人这个人证,即使又如前世一般说是小丫头和福东寿私会,坊间也会传出“季小姐院子里翻出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的传言吧。
季庭香有些头疼,今天瞧那李夫人的样子便是个喜欢搬弄是非的人,还在别人家做客之时就已经忍不住先和纪夫人说了,出了季家大门怕是更加肆无忌惮了吧。
春桥也想到了物证的事情,上前和季庭香商量着:“要不要告诉季老夫人和夫人?不管有没有也先做个准备……”
季庭香想着这些日子柯氏把自己当做女儿似的养着,即使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娇养的意味,可到底还是不错的,季芳华虽然还是那样倨傲,对她这个妹妹却是十分的好,只是前世……
见季庭香犹豫不决,秋枝便劝道:“若是传出去,小姐的脸也没了,外面那些人才不管是哪个季小姐,她们只管嘴上过瘾……”这句话点醒了季庭香,季家从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想到这里,季庭香忙站起身来,让春桥打水梳洗:“……去给夫人请安。”
春桥“嗳”的一声,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黄鹂在门外低声叫起来:“春桥姐快开门……”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个正行,别惊了小姐……”
黄鹂却是管不得许多,门刚打开便挤了进来,又左右瞧了瞧才关好门,拉着春桥进了内室低声在季庭香耳边说:“吴妈妈让人来报信说,那个戏子,福东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