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姐。
季芳华在长辈面前的肆意和季庭香被长辈的呵护都彰显着她们与自己的不同,只是徐氏让她进来住怕也是有意让她和两位小姐亲近的意思,总归以后见了面还能打声招呼。
徐清怡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即使瞧见季庭香那苦笑的表情也当做没看见一样。
季庭香与她相处十余年,只看她表情就知道徐清怡定是在心里与自己划了界限了,左右不过应付着自己,便更加头疼了。
两人相望却无人开口,秋枝有些不知所措,瞧着两人的样子又不像是有了什么矛盾,正想悄悄问问春桥,门口守着的小丫鬟便来报:“吴妈妈搬了几盆花来了……”
吴妈妈自从见了季庭香之后便时常和秋枝有来往,季庭香也是知道这事的,却也没有拦着,只是交代秋枝和她正常的往来就好,不要逾越。
这时吴妈妈来送花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秋枝和春桥对望一眼,叫小丫鬟请吴妈妈去自己的后罩房里说话,便退下了。
季庭香此时也回过神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笑着和徐清怡谈起了江南的女红来:“……那双鞋子上的团福远远看着还泛着光,比那金丝绣上去的还要好看,我叫家里管家去买燕京最好的绣线竟也没见过那样好的,定是十分贵重吧!”
“哪里有那么贵重,只是北方少见罢了。”徐清怡捂嘴笑了笑:“我们那边桑树多,沿着河边整整齐齐全是自己长出来的,叶子又肥厚,蚕吃了那样的叶子织出来的丝就光鲜亮丽许多,只是我进京以来倒是不曾在河边瞧见过桑树,想必这里的桑树也和南边的不一样吧。”
季庭香点头答道:“我听采买上的说燕京最大的绣楼里的织品全是他们自己家养出的蚕制成的丝,可能是自己家养了桑树园吧……”
季庭香又趁着气氛好,把自己平日里绣的一些小件拿出来给徐清怡瞧,两人坐在东屋的临窗大炕上聊得不亦乐乎,转眼就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冬雪进屋问要摆在哪里吃,季庭香却想到中午时答应了季老夫人带着徐清怡去锦荣院的,便和冬雪说了,又高声喊了春桥和夏依伺候二人一起去了锦荣院。
锦荣院里安安静静的,季庭香觉得不妙,拉住一个院子里正在搬花的小丫头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大小姐可来了?”
那小丫鬟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不敢正眼瞧她,嘴里喃喃不轻的说着:“……大小姐没来……夫人也走了……”
最终季庭香只听清了这两句话,心里一沉,正要再问却见正屋里帘子挑开,邓妈妈笑着出来了,瞧见了季庭香和徐清怡远远的就福了福身,季庭香忙侧身避开了,徐清怡也照着她避在了一旁。
邓妈妈笑着向徐清怡打了招呼,才和季庭香说季老夫人怕是多吃了酒,又贪口吃了半个桃花酥:“……现在是头也疼,肚子也难受着,就不留徐小姐和您吃饭了……”又抱歉的笑着对徐清怡说:“只管那这里当做自己家,要什么吃的用的向二小姐去要,若是二小姐要是也拿不出的东西,怕是这府里就没人拿得出了……”便笑起来。
徐清怡自然规规矩矩的谢了。
季庭香知道确实是有了事情,只是季老夫人有心瞒着,她也不好追问,只能笑着让邓妈妈代她向老夫人问安,又说起自己院子里的事情来:“……妈妈不用管院子里的事,我□□桥看着院子,若是有事她做不好的再叫她来请教妈妈,您自己的身子也要好好养着,将来还要劳累妈妈照顾好祖母和我呢……”
邓妈妈很受用,连声说好,将二人送出了院子,又安排了小丫鬟去大厨房准备了一桌十两银子的席面给金祥苑,这才回了屋里。
屋里门窗紧闭,季老夫人面色不渝的坐在上座,听见邓妈妈回来问了句:“她们回去了?”
邓妈妈摘了笑颜,眉头便微微蹙起来答道:“回去了,二小姐还问您安呢。”
“也就是她最叫我省心。”季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又说:“徐小姐虽然是徐家的旁支,可他父亲却是正正经经入仕的官老爷,又年轻,以后少不得与他有来往,你可要嘱咐香儿不能怠慢了。”
邓妈妈说:“二小姐通透,我瞧着刚才两人的样子,倒像是姐妹一般。”
季老夫人这才点点头,闭上了眼,又等了一会儿才说:“叫三老爷回来先来我这里。”
邓妈妈便应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