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 第五章 日向雏田的觉醒②

    滴答……滴答……

    随着头顶上是不是滴落下来的水珠，夏影的意识也越来越警觉了。

    突然的，一只老鼠从眼前窜过，条件反射的，夏影丢出一把匕首，把老鼠死死钉在了地上，被钉住的老鼠一命呜呼，看到并非敌人，夏影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但愿就这么一直别被发现，这样的话可以省却不少麻烦。

    “夏影？”

    “没事，多戒备一下没坏处。”

    被身后的人提醒之后，夏影拔起了钉在地上的飞刀，然后放轻脚步，朝前摸索去。

    他静静的四处张望，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给后面打了信号，然后身后的队友们就赶了过来。

    “似乎刚才解决的就是当班的守卫了，从这里进去就是我们目标的巢穴了。”

    大家点了点头，作为领队的猎人随即举起了手中的长弓，悄声向大家宣告：“接下来我们就要闯进这里，逮捕范克里夫，大家，打起精神出发！”

    “‘哦！’”

    小声的作为回应的，是三个充满干劲的声音，以及一个似乎有点困惑的声音。

    到底这是什么发展呢？或许得稍微回溯一下。

    三个月前，日向雏田被神明们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给丢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接受了特殊的训练，这个训练，用雏田的师兄夏影·奥特的话来说，他们在完成所有的训练之后，将要成为的，是令拉文霍德自满的潜行者——绝对不是那些烂大街的小偷。

    确实如此，这三个月的开初对于雏田来说算是相当程度的噩梦。首先在第一周，雏田了解到了在拉文霍德接受训练，有很多规矩必须遵守，例如凭实力确保自己的食物和饮水，凭实力来让导师认同自己是否能升格……简而言之，一切凭实力说话。而且这个凭实力说话的拉文霍德里，雏田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似乎和自己平常所在的神乐之宫不太一样。

    比如说，神乐之宫虽然教导枪支的使用方法，但是却也同时在教导如何才能不杀人，并注重教导正面交战的方式。相反，在拉文霍德，教导的，则是如何暗杀，如何欺骗，如何躲藏……当然了，敌人的人命，在拉文霍德似乎显得有些一文不值。

    价值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在第一周熟悉了这些之后，雏田从第二周开始，才在拉文霍德的训练中站稳了脚跟，适应速度之慢，让同门师兄的夏影不由得目瞪口呆——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价值观存在差异。当然了，有对比就有竞争，也就有了提高的动力，原本就比雏田优秀的夏影的存在，让雏田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要完成釉罗大人给予的任务还有很大差距，所以不得不更加努力。

    不过，说到底雏田并不适合与夏影走相同的发展道路，割伤出血消灭敌人的方式夏影很在行，但是对雏田来说比起割伤敌人还是直接把刀子捅进去更实在……特别是在对付野猪这种大硬皮的时候。

    某一次狩猎，一如既往雏田和夏影一起出去找到了猎物，然而，这一回他们同时发现了四只巨型血牙野猪的存在，想要合力干掉一只是不太可能了，四只肯定会同时反击的，于是……

    “你三个，我一个，没问题吧？”

    “很有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上！”

    “等等！”

    似乎很习惯应付雏田了的夏影不给等待的时间，就朝着一只野猪冲了过去，同时运用自己的嫁祸诀窍，让其它野猪在眼睛被飞刀刺伤的同时把仇恨的矛头对准了雏田。

    “！！”

    然后雏田只能应付起暴怒的野猪。

    三分钟后，夏影拖着满身伤口渗血动弹不得的野猪回来了，至于雏田，则是在被野猪顶飞了好几次后，总算把刀子全都插进了野猪的身体。虽然不严重，但是全身都是伤也是挺惨的。

    “……似乎你尝试了把它割伤？”

    “……捅进去更好！”

    说着，雏田对着捅进去一半的匕首再踩了一脚，已经奄奄一息的最后一只野猪随着悲鸣彻底断气了。

    “我觉得这样会很费力吧？”

    夏影表示不解。

    “割不动！”

    换来的是简单而实在的回复。

    确实，庖丁解牛不仅需要大量的经验，天赋也很重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夏影那样准确而轻易的割开敌人的皮肤，有些时候与其费尽功夫去学习不适合自己的技巧，不如做自己觉得适合自己做的事情——雏田现在充分领悟了这一点。

    “这样啊。”

    夏影很平淡的认同了雏田的回复。

    “嗯，现在确保了食物的话……午餐你想吃什么吗？”

    “杂味炖肉。”

    “我说，那个要用不少配料吧？”

    像这样被要求在山里自给自足的情况下要想弄到各种香辛料有点困难。

    夏影有些为难，不过作为把三倍数量的野猪推给小师妹的自己现在也没有资格抱怨。

    “如果你真的想吃那个的话……你知道要怎么做吧？”

    “偷，被发现就抢……”

    “嗯，用实力说话。话说既然是你想吃，那么这次行动我就打下手了，嘛，虽然最后烹饪是我来就是了。”

    虽然抢不简单，不过这总比完全不被拉文霍德庄园厨房的警卫发现要简单，如果被发现大不了打一场……然后大不了打不过。

    于是返回庄园后，两人就悄悄进入了潜行当中，避开大门的守卫和巡逻的潜行者卫兵进入了庄园……然后入侵了厨房。

    夏影在厨房门口放哨，雏田则是独自进入厨房去偷取香料。由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厨房没人的情况不会持续多久的。

    雏田凭借着最近这段时间记住的香料清单，快速的把各种所需香料收集起来，不幸的是，对于肚子饿的人来说，香料以及放在厨房桌台上的甜点是种剧毒，虽然收集了香料，但是雏田不太挪的动逃离的脚步。

    “啾啾……啾啾……”

    门外传来类似于老鼠的声音，这是夏影的信号，有人来了。不过受到内心“尝一口，就一口”的声音蛊惑，雏田还是不太挪的动步伐。

    啾啾声消失了，这是夏影躲起来了的表现，也是来厨房的人已经到门口的信号。

    雏田闭上眼狠下了决心，然后放弃了眼前的甜点，转身进入潜行的姿态。

    门开了，只有一人，于是雏田立刻维持着潜行奔跑了出来。

    用刀背以及刀柄……偷袭、影袭……然后刺骨，之所以用钝面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虽然这样的袭击并不致命，但是也足够让对方吃不消。

    “等……”

    对方似乎想要说什么，雏田没有听的心情，正好刚才拿的香料有多，于是雏田随手抓了一把黑胡椒朝对方脸上撒去，然后，把匕首对准对方的胸口一记凿击，本来就被偷袭弄得够呛的那个人一瞬间气绝倒在地上，因为凿击的缘故就连呼吸都是件痛苦的事情，何况真要呼吸的话黑胡椒也是极品。然后，真正意义上实践了被发现就抢的雏田就这么把那个人留在原地，撤退了。

    虽然无关但是提一下，那个身影其实是另外一名来厨房偷东西的受训生，他只不过偶然被夏影发现，然后偶然被雏田问答无用给干掉。最后，这位没有任何外伤倒地的独行侠在体验了人间地狱之后偶然被守卫发现，然后被导师下调了评价，真是节哀顺变。

    另外一边，成功获取了香料的雏田让夏影调理了一顿美味的午餐，多少原谅他一些了，不过这个熟悉之后意外的和天照大神一样喜欢捉弄自己的师兄，雏田依然对他保持着必要的距离就是。

    当晚，几天没有露面的师傅迪加把雏田她们叫了回去。

    “今天早上你们做的不错嘛，特别是露娜，你似乎用了不到五秒就把瑞克干掉了嘛？”

    瑞克？那是谁？不认识。

    于是，雏田马上就把那个名字从脑海中抹掉了。

    “所以我觉得，明天你们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考试了。”

    “总算吗？”

    夏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来他等待这个结果很久了。

    “不过，这个考试并不简单，希望你们先有个心理准备。”

    “放心吧，师傅，我等很久了，至于露娜嘛，心理水平肯定也是合格的。”

    毕竟被夏影捉弄了几个月。

    “嗯。考试内容很简单，去暴风王国那里把这个悬赏任务给完成掉，然后带着国王的勋章回来。”

    说完，迪加拿出了一份悬赏告示，交到了夏影手里。

    “……师傅，暴风王国的话应该是在大陆的另一边吧？”

    “没错。”

    “报销差旅费吗？”

    “你觉得呢？”

    然后夏影他就这么耸了耸肩，问的问题的答案其实根本没必要去确认。不过没关系，毕竟就是为了这个考试才接受的训练，经历了那么长的野外求生训练，这难不倒夏影。

    “露娜呢？”

    “……遵命。”

    但是可以说是当然的，一脸的不情愿。

    抵达暴风城是大概两周后的事情，就穿越整个大陆来说，这个时间稍显精短，不过，这其中夏影功不可没。为什么这么说呢？打个比方，出发的时候雏田已经打定主意一路上狩猎前往目的地了，但是夏影却否决了这个方案。

    从边境走过去太远了啦。

    那么有什么替代方案呢？他笑而不语，留下依然在狩猎的雏田不见了。当晚，夏影没有回来，当然的，雏田并没有帮他留食物的义务，所以干干净净的吃完了。至于第二天早上……

    “走吧，我们坐狮鹫去。”

    “……什么？”

    雏田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经过了将近三个月的学习，好歹雏田已经具备了这个世界的常识，但是正是因为有了金钱观所以雏田才以为自己听错了。

    乘坐狮鹫的费用，如果换算成日币差不多一个人要五十万元才能抵达暴风城吧，但是光靠狩猎的话要想赚到这个金额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一只野猪就算把皮剥下来一起卖了，也才价值一千日币左右。

    “所以呢，露娜是刻意忽略了我们的职业技巧吗？”

    夏影把空着的手在空中做了个悄悄抓取的动作。

    “我们可是潜行者啊，潜行者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能做……就像你去弄香料的时候那样。”

    “但是那是训练……”

    “这也是哦，不过是实战训练。”

    “但是……”

    “嗯……”

    夏影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后很严肃的面对着雏田。

    “露娜，我觉得还是明白的跟你说了吧，虽然你面对猎物的时候能百分之一百的发挥实力，但是一旦对手换成了人，你是不是太甜（嫩）了？”

    雏田没有回话。

    其实回想一下的话，夏影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雏田是个好孩子——樱野真理奈是这么评价的，釉罗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两人一人是微笑着做出的评价，另一人则是苦笑罢了。

    从加入武装巫女开始到现在，雏田没有击杀过任何人，是的，任何人，不仅如此，就连让别的人受伤的次数都很少。其实不仅是对人，在最开始进行对妖魔的战斗的时候，雏田也不会让妖魔受伤，当然的，如此一来战果自然很糟糕。后来之所以变得能够对妖魔下杀手，也是经过不断努力才达到的结果。

    换言之，雏田的言灵之术很有才能，但是她的性格并不契合。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心结，但是不能对人下手可是硬伤耶，你要是这样下去哪是什么潜行者，根本就是贵族小姐嘛……”

    然后夏影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危险的笑容。

    “对了，这样吧，你的旅费你自己搞定，但是对象仅限人类。如果下不了杀手的话，不要对方的命不就行了？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喽？啊啊，不用担心，我不会说让你袭击平民什么的，这附近有个叫辛迪加的强盗组织，袭击他们就行了，反正他们也是我们拉文霍德的敌人嘛，当然，我可不会帮忙哦。”

    在夏影的对面，看着这样说明的夏影，雏田在心里想着。果然，不能光靠第一印象，这个师兄和天照大人一样。

    就这样，雏田在夏影的带领下摸到了辛迪加占据的农庄外，锁定了某个落单的强盗。

    随后夏影干脆地摸了上去，一棍子把对方放倒在地，然后拖了回来。

    然后，这个不幸的受害者的钱被夏影摸了出来，拿好。

    “嘛，只是我现在做的这个程度的话似乎你问题也不大，那么就从用刑开始练习吧，根据你的用刑水平，我来确定这些钱能给你多少。有意见的话打败我就听你的。”

    恶魔！怎么可能打得过啊！

    雏田一边在心里咒骂夏影，一边看着眼前这位胡子大汉。

    可惜的是，被捆的像一条泥鳅的大汉什么都做不了。

    我肯定是无法习惯这种事情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这么想着，然后，硬着头皮，雏田开始了用刑的尝试……

    …………

    ……

    …………

    然后过了大概一周，大概习惯了。

    虽然方法不一样，但是雏田也像夏影那样熟悉了割裂皮肤的感觉，只不过夏影擅长的是对付动物，而雏田则是更擅长对付人。

    这一周时间里，夏影弄来了将近十人的辛迪加强盗，他们无一例外全部成了雏田的祭品。从最开始的尝试在对方皮肤上留下疼痛的伤口，到现在的用伤口以及毒药让人痛不欲生，不得不说发展的太快了，或者说……

    “露娜这家伙，适应的太快了吧？”

    虽然一如既往的抵触，但是比起最开始，一周之后的现在，已经不需要夏影去替她弄猎物回来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雏田还一个人都没杀过，但是她已经可以把人弄到痛不欲生的地步并且中途不停手了。

    “啊啊啊！咕啊啊啊！拜托了，停手！求你了！让我死个痛快吧……啊啊啊啊！”

    就连这个时候，屋子里都还是惨叫——这是雏田和夏影临时藏身的废弃农家屋子。

    到底她用了什么样的刑罚啊？

    夏影在心里回顾。

    开始的时候简单的刀子割，后来添加了自制毒药，然后逐步发展成用上了鞭子、蜡烛……似乎现在还有锥子和奇妙的木棍什么的？与其说是刑罚不如说是开始做实验了。

    夏影打了个冷颤。

    似乎不知不觉中让露娜变成了个不得了的家伙？

    然后，屋子里的惨叫停息了，房门打开，雏田走了出来，面色依然铁青。

    “晕过去了。”

    四个小时的生死地狱啊！

    “你……进步的很快嘛。”

    “只是觉悟了无论做到什么程度我都杀不了人，但是除此之外还行而已。”放弃般的口吻。

    不是“还行”的程度，你现在做的这可不比杀人仁慈啊？

    夏影和没杀过人的雏田不同，他第一次杀人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是为形势所迫，但是至少现在夏影本人已经对杀人麻木了，因此才能够在觉得有必要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对人痛下杀手。但是雏田不同，对这个绝不对人下最后一刀的师妹来说，不杀人似乎是最后的底线，但是只要不越过这个底线，经过训练她能够掌握任何潜行者的技巧……

    雏田在武装巫女和庄园那里接受的技巧的训练潜移默化中起了不小的作用，这些训练的影响现在才显现了出来。

    已经足够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没必要要求她必须杀人——夏影这么确信。

    雏田甩过来一个小包裹，夏影接住它，打开，里面是一小袋钱币。

    “加上这些够了吗？狮鹫费用。”

    “够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还有自己还得把屋子里那个肯定惨不忍睹的家伙善后掉，虽然治好也行，但是不留辛迪加俘虏活口可以说是拉文霍德的传统，节哀顺变吧。

    “嗯……除了狮鹫费用？”

    “生活费我这里有考虑，你不用担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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