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严脸色由青转紫,喉头一涩,低头便吐出一大口淤血来,想必是郁结于心。他捂着心口,看着自己自小疼爱的独女被林销带去,林销那得意张狂的模样、她轻肆的笑容,让祝严头脑一昏。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从林销背后恶狠狠地看着她,愤怒的眼睛里出现了浓烈的杀意。
汜公主的眼里平静寂然,在她猜出亭中之人并非阮希希之后有一丝丝的庆幸。但此时此刻,瞧见林销与祝柔儿亲昵地携手而来,方才才放下一点点的心瞬时又被牵扯了起来。正在愣怔出神之际,却见林销身后有寒光一闪。
汜公主双眸微敛,心头一跳,手脚迅速反应过来。
林销感觉到汜公主的面色有异,也回过头去看。耳边发丝被身边掠过的人影带起,不过一眨眼之间,汜公主已经到了林销的后头。但听“铿——”地一声,闪光乍现,金属锵鸣。
汜公主头上的金钗已被握在手中,散落下来的黑发乱舞。金钗与祝严手中锐利的匕首相交,纵然金子质地坚硬,也被祝严的匕首拦腰斩断。匕首划过手臂,细碎的血珠四处溅落。汜公主捂住手臂,顾不上疼痛难忍,就见祝严眼眶通红,不欲罢休,便回身一个旋踢,将祝严一脚踹开。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林销回首见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倒抽了一口凉气,脚已冲着汜公主挪动了一分,却又犹豫。见汜公主正捂臂看着自己,眼眸之中似有期待与欣喜。林销顿了顿,在这一迟疑之间,年儿已经冲了上去。
“公主,你受伤了?!流了这么多的血,快宣随行御医!”
汜公主任凭年儿在身边焦急,眼神却固执地望着林销。
林销放开祝柔儿,走了过去对着缪俊道,“还不将祝严抓起来?”
缪俊得她提醒,方才醒悟。捉住了地上挣扎的祝严,将他的双手反手扣在背后,用力一按祝严的肩头,祝严便跪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gou引玷污我女儿的恶贼!这个奸佞!这个卑鄙无耻之徒!”
他愤怒地咆哮着,已经语无伦次。
林销冷冷道,“祝大人,你要杀我便罢了,为何要刺伤公主?杀我顶多赔上你自己的性命,若是公主有事,你祝家满门都要陪葬。”
祝柔儿冲上来道,“林大人,请你放过我父亲!”
林销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道,“既然你替他求情,我必然也会替你求情的。”
此时年儿突然叫道,“公主,御医还没有来,您要去哪里?!”
汜公主没有回答她,转过身穿过了角门便离开了。
缪俊押着祝严为难地问林销,“林大人,您看这我该如何处理?”
林销睨着缪俊道,“将他绑好交给我吧,你去保护公主。”
缪俊大喜,“谢林大人!”随后便急忙丢了祝严这个烫手山芋朝着汜公主追去。
林销望着缪俊离去的身影笑了笑,祝柔儿到祝严面前,弯腰蹲下,认真地替祝严擦去嘴边的血迹,道,“父亲,您不必为我担心,我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祝严原本见女儿为自己擦拭,心情稍稍平和了一些。但却又听见女儿如今说的这番话,简直不顾廉耻!于是恶狠狠道,“柔儿,你枉费为父多年对你的悉心栽培!也对不起你死去的娘!”
“您自己又何曾对得起我的娘亲?她在世的时候,您纳了七房姨太。她死了之后,您又借着她的名义对我格外苛刻”祝柔儿目光微动,慢慢起身,静默地看着他,“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此时此刻的祝严,不再是那个威严的父亲,也不是崎东府的太守,而是一个被女儿舍弃的可怜虫。
祝严咬了咬牙,抬首问林销,“你是如何知道她就是我的女儿的?我明明那么费心”
林销微笑望着祝柔儿道,“其实有很多疑点。”
“不可能!”
“的确有很多蛛丝马迹,否则我怎会在今夜将计就计反将你一军?”林销挑高眉毛,转视祝严,“第一个痕迹,就是她的化名——阿九。祝字刚好九划,祝姑娘就化名阿九,是否太过随意了?”
祝柔儿扯起一丝笑容道,“的确太随意了些,还有呢?”
“这第二个可疑的地方,就是明明你是一个逃荒过来卖身葬亲的可怜女子,却在见到满桌的佳肴之后并无憧憬之色,甚至要阮姑娘提醒你才吃。”
“也可能是我不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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