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也是浅浅的,眉型很好,那双星眸是他脸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人看了就觉得他是单纯无害的。
但皇室里的人,又哪里有真正单纯无害的呢?若是有,怕是也活不长久!
见到赵显进来了,盛揽琛像刚回过神似的起身相迎。
“皇上在做何事?”赵显在盛揽琛对面坐下,端起宫女奉上的茶水,缓缓问道。
“孤在思考今日所学。”盛揽琛眉头紧缩着,似乎有什么困惑一样。
“说来听听。”赵显放下茶盏,星辰一般深邃的眸子看向盛揽琛,那里面是一贯的从来都是让人看不真切的,却又不敢让人妄自揣测的情绪。
“太傅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摄政王以为如何?”盛揽琛问赵显。
“《礼记大学》中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赵显如是答道。
“那若是一人德行有亏,不仅不能修身,他还枉顾孝道、人伦,抛弃妻子,不问父母...摄政王以为这样的人当得大任吗?”盛揽琛追问,语气有几分急切,还有几分隐隐的怒意。
赵显敛了神色,若有所思的看盛揽琛一眼。
赵显阅人无数,小皇帝掩饰的虽好,但还是被赵显看出了他的防备与试探。
小皇帝的问题里暴露了太多。枉顾孝道人伦?说的不就是他吗...呵,小皇帝在为谁抱不平?又在试探什么?
赵显心中其实都有数。
随后又看到窗外的海棠花,想到了让他日思夜想、蚀骨铭心的那个人,他的神色竟有几分落寞。他...在别人眼里也是对不起她的吧!
“皇上当谨记: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凡事要用心去看,人也一样。以心为眼,方能辨忠奸。”赵显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那摄政王说,一个人若是发生了变化,以前跟现在截然不同,那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吗?”盛揽琛仍紧紧追问。
赵显的声音恢复了从前那般的清冷:“人固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无论他如何变化,他的本心却是不会颠覆的。”
盛揽琛沉思许久,才扬起笑脸,似有所顿悟,又问道:“孤知晓了!对了,还没有问,摄政王来这里所为何事?”
“一来臣听说皇上心情不好,没有用多少饭,就让御膳房新做了些饭菜送来。”赵显看着盛揽琛孩子似的笑脸,心里不知该作何感受。
宗室里合适的孩子多少有那么几个,但他当年选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看中了他羸弱的身体和糟糕的境遇,还因为当年这个孩子是永安亲自帮过的,他记得自己当时还问了永安这个孩子是谁,永安说他是个可怜的,是临郡王的长子……
所以,当有人提出小皇帝的人选时,他莫名想起了盛揽琛,那个曾被永安帮过的孩子。
但如今,他已经累了,心力交疲!
他做到了曾经设想的一切,只差登上皇位……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喜悦。
因为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那个永安,那个让他愿意拿命去宠的永安!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希望自己永远都是那个良善的赵显,让她一直都愿意在他身边……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经赵显这样一说,盛揽琛才发觉自己有些饿了。
大概是心结被解开的缘故,盛揽琛心情好了许多,自然也就有了胃口。他摆手让闻声进来的端着御膳的宫女摆膳。
“那其二呢?”盛揽琛好奇道。
“臣有一事相请。如今沿海倭寇猖獗,大盛若不大力抗倭,只一味和平退让,那倭人只会得寸进尺,更加猖獗。臣愿自请前去抗倭,海患若是不除,那对大盛与外夷的贸易往来会造成不利...”
盛揽琛闻言惊愕站起:“你何须亲自去,若不然养那些将军有何用!朝中事宜离不开你...”
海寇确实是困扰大盛许多年的问题。但因为倭寇流窜于海上、沿海地区,踪迹难寻循,让大盛一直难以彻底根绝海患。
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愿意自请,是因为前年全面开放的海贸吗?
赵显态度坚定:“此事臣意已决。倭寇之事一日不除,大盛一日无安。至于朝堂之事,臣去晋地的那段时日皇上不是管理的还不错吗?更何况,皇上已经十二了,可以逐渐接手了,这大盛,终究是你的天下...”
赵显走后,盛揽琛又沉思了许久。
以心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