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搭了……那犊子……那犊子不给老族长提供行凶的兵器,就已经很仗义了啊……”
好怀念往昔的日子啊……
那时候哥还小,不懂什么叫世道,挨了打也只会哭着跑……
可兴歌儿不一样呀……
兴歌儿还可以偷偷扔了老族长的拐棍儿,让那老东西……咳咳咳,让他老人家打人都找不着趁手的凶器……
如今可惨了啊……
这时候哥已不小,别扯什么天荒和地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儿就很好……
“……”
“嗷——”
“嗷嚎——”
“嗷嚎嚎——”
“爷,不能再打了,求您了……”
“我呸!就你爷爷那德行,简直糟蹋了你奶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肖的玩意儿!”
“叔,咱讲点儿道理好嘛?谁家的婆娘,不是被自家男人给糟蹋了的?不糟蹋的话,那不得绝了后嘛……”
“我打死你这个混蛋!”
“嗷——”
“嗷嚎——”
“嗷嚎嚎——”
“……”
好一阵子的刀光剑影,鸡飞狗跳后,老族长连气带喘,拄着拐棍儿弯着腰……
虽说老族长本身腰板儿就佝偻,可这会儿还得再佝偻几分,如此才能与对方面对面的对话。
因为这会儿德尚同志将缩骨功发挥到了极致,瑟缩着身子猫在炕桌儿下头……
说实话,就老族长家的那张小炕桌儿,估计就连高歌家的那条中华名犬,想要缩进去只怕也要空腹才行,却不知道脑满肠肥的村长大人,究竟是如何把自己给塞进去的……
“知道为什么打你嘛?”
“知道……因为您老说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可我只好了自己……”
“你给我滚出来!”
“我不……出去就要挨打……我又不傻……因为你还说过,做人不怕赖就怕懒,不怕笨就怕傻……”
“你你你,你给我滚出来说话!我这老腰都快断了!”
“我我我,我也想出去啊……可被这桌子给卡住了,实在是出不去了呀……”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你!”
“……”
对话结束。
不怎么愉快地结束了,老族长暴怒之下,把桌子都给掀了。
因为不掀桌子的话,桌子底下那混蛋就出不来,出不来的话,老族长就只能继续佝偻着老腰跟他对话……
终于可以面对面的,正常对话了。
只是此刻画面太过悲戚,二人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正哭鼻子抹眼泪的德尚同志,自然是因为挨了打,挨了打就得赶紧哭,你要不哭的话,就说明打得不够,揍的不疼,说不定还要继续挨打,直到打哭为止……
当然了,会哭的孩子虽然不一定有糖吃,但一定会惹人垂怜,不必再挨打……
如果哭得姿态足够谦逊,态度也足够谦恭,再加上一篇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检讨檄文什么的,那这场哭戏就足够完美了……
“族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为何不早早过来,跟我把事情说开?”
“我,我那不是不敢嘛……”
“你到底是不敢认错,还是不敢来见我?”
“都不是……也都是……我是不敢也没脸来见您啊……”
“唉……”重重的一声叹息后,老族长的征讨谴责檄文,就此展开。
“都是本宗自家的叔伯子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以为当了个村长,就可以从此凌驾于众人之上,笑傲于江湖?”
村长大人的嘴角狠狠一抽……
“身为一村之长,既是村民的领头羊,更是大伙儿的领路人啊!只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村长大人的嘴角再三抽搐……
“这些年来,你这个一村之长倒是发家致富了,可村民们还在面朝黄土,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像你一般,春暖花开……”
村长大人的嘴角……不能再抽搐了,因为已经有面瘫的趋势了……
“……”
“族叔,我知道自个儿只是有点小聪明,可这大智慧却是半点也无啊!您老也知道,其实兴歌儿是个有能力的,您能不能帮我在兴歌儿那里说说,帮老侄儿一把……”面瘫已经很可怕了,为保证自己不会进一步瘫作植物人,德尚同志赶紧把话说开了。
“你以为我帮那小兔崽子拾掇院子,是为了什么?”老族长的目光好生苍凉又悲怆,隐约间,似乎有泪花闪烁……
往事不堪回首,说出来都是泪呀……
“我今儿个可是豁出去了自己的这张老脸,希望兴歌儿能够安心留在家里,留在庄里,踏踏实实的,帮你一把,也帮大伙儿一把……咱庄里,不能再穷下去了啊!”
“你老叔我,现年可是已经89了啊,却为了你们这帮不肖子孙的破事儿,拄着根破棍儿,佝偻着破腰,忍饥挨饿的,倒垃圾,倒垃圾啊倒垃圾……”
老族长哭,村长也哭……
“老叔,求您别说了,德尚知道该怎么做了……呜呜呜……”
“你当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嗯!”德尚同志重重点头,“我保证不把您倒垃圾这事儿说出去!”
“我我我……我打死你这个混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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