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遣走之后,对丕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王炸。
把丕郑吓得关门的手都抖了一下。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丕郑问道:“太子已死,她的儿子被封新君,我们对她也没有威胁了啊。”
里克道:“我从荀息老儿那里探出来的,荀息这人,我太了解他,他虽足智多谋,但是在私下与人相处之时,其人并不擅说谎,我问他如何处理太子党,妖妃是否会与我们相安无事,他的答非所问就是一个答案。荀息可能忌惮我手上的兵,可是那妖妃定是有杀我们之意。”
丕郑沉默着,他早就不想掺和这些事了,他现在不想去招惹,可惜在很久以前早已成了死对头,如今对方得势,想要报以前的仇也说得过去。
“丕郑,从我们决定辅佐太子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料想到今日的。政治场是个染缸,我们早就被染上了太子的颜色,没有人能清白地从染缸里出去的。”
丕郑明白这个道理,“你觉得应该如何?”
“我是不可能服于那妖妃的,也做不到再次乖乖交出兵权任他们宰割,那就只剩了一条路。”
丕郑看到了里克眼里的狠厉,他明白里克说的那条路是什么。“你疯了?!”
“我没疯,既然横竖都是死路,为什么不拼一把,也是为我大晋谋个好的出路。”
丕郑紧张到全身冒汗,“那你…你与我谈这些是为何?”
里克笑了,笑容带着森然,“你会不知道吗?丕郑啊丕郑,你觉得妖妃能放过你?你觉得他们要是对你动手会放过你的妻儿?我和你说这些,因为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一条船上的老伙伴啊。”
丕郑站立不稳,他扶着墙坐在了地上,听着里克接着说道。
“你知道我为何追随太子,是诡诸那老大王亲口跟我说的,他深爱齐姜夫人,让我这一辈子都要护住他们的孩子,我护了啊,直到他自己都要杀自己亲儿子了我都一直护着呢。”
“后来太子被那妖妃干倒,我不过是给太子说两句话,诡诸如何对我的?”
“他得寸进尺分我的兵权,把整个晋国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二五那两个男宠!丕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气吗?我气得还真就给了,我倒要看看那昏了头的诡诸是不是要把这辈子打下的东西就此败光才闭眼。”
“如今诡诸死了,二五无法对军队发号施令,又需要我回去主持局面了,假意要将兵权还给我。”
“给我我就拿着,但是这次拿着,我就不会再放手了。”
“丕郑,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能拿起你也能放下,你倒是可以为了你的名节一死了之,可你想过阿豹没有,他才智过人,有你年轻时风范,此时正值大好年华,就这样随你白白丢了性命吗?”
“还是你觉得不会,你认为你现在对他们造不成威胁?可就不说妖妃害死太子,逼得重耳夷吾两位公子逃亡他国,就单单只是说那么宠幸她的大王,丕郑,你觉得我们那好大王的死,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妖妃管控了他的食物汤药,他的死难道不是那妖妃一手造成的吗?”
丕郑知道,他都知道,他看到了献公的死相,那不是一个正常死亡的人的样子,可是献公的遗言居然还为妖妃开脱了,说不让人去查。
不让人查,是因为经不起查。
丕郑无法理解要喜爱一个人到什么程度才会将生死置之度外。
“丕郑啊,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