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被借用的刀,紫禁城里的人等待着那把刀最终伸向郕王殿下。郕王殿下不可能永远呆在宫中,总会奉旨赈灾、巡查堤防什么的,那个时候,郕王殿下就危险了。”
“那把刀为何一定要伸向郕王呢?”
“京外那人并不简单,必能窥出宫中那人的深意,反手借用此深意,乘机扫除一切妨碍他野心的障碍,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
吴氏仍是笑,“咸熙宫的那位不担心借用的刀最终砍向紫禁城么?”
“担心,也不担心,如今大明正好缺个汉王那样的逆臣。”
吴氏缓缓起身,面色微沉,“是啊,天子年幼,太皇太后不能理事,紫禁城里便由得那人使诡计了,为了对付福安宫母子二人,不惜坐视其他人跟着遭殃!可是,凡事都有意外,万一失手了呢?”
“不会的,京军的戒备何尝不是针对京外那人的。再说,清宁宫不是还有一尊大神吗?太皇太后一醒,天下大定。”
吴氏微敛笑色,“果然有人在太皇太后的膳食、汤药上做了手脚!让太皇太后该睡的时候睡,该醒的时候醒,真是处心积虑!禁止各宫前往清宁宫晨昏定省,说是怕吵了太皇太后静养,其实就是怕别人看出端倪来。”
红蓼怔住了,她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皇太妃早已料到了一切,此刻不过是想从自己口中得到印证而已。自己那道“女诸葛”的头衔,搁在这个皇太妃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
“京外那人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想成为另一个汉王?”
红蓼失了先前的锐气,只是淡淡应道:“当然不想,只是上弦之箭,不得不发,那人不能再等了,再等天子就成年了,与火中取栗相比,成年后的天子如何待他更令他感到恐惧。”
吴氏落座,微微扭动身子,摆出一道令她最舒服的坐姿。“不,或许还有某种皆大欢喜的结局,天子还是天子,亲王还是亲王,这样的妥协最易达成。”嘴角一翘,再次面露浅笑,“太皇太后醒来之时,必在算计郕王的期望落成之后,换句话说,郕王若有不测,咸熙宫的那位肯定会赶紧让太皇太后醒来,以防自己遭遇不测。不过,若太皇太后碰巧提前醒来了呢?那郕王不就无虞了么!”
“这恐怕不易做到。其实,皇太妃还有更可靠的办法,奴婢斗胆借用皇太妃的话说事,皇太妃说过,郕王殿下若有不测,太皇太后必会醒来,故而在越王子受害之前,京外那人必不敢谋害郕王殿下,从而让太皇太后醒来,因为太皇太后一醒,越王子便可得救,这对京外那人而言,意味着噩梦的开始。”
吴氏发出轻细的笑声,“你终究还是说出了你的真实来意,不过,你能替太皇太后着想,此举值得称许。祁铭天资聪慧,据说他让掳掠他的五名鞑贼死于非命,这样一个王子回到京城,京外的那位还能睡得着吗?只是,祁铭吉人自有天相,又岂是那么容易遭人毒手的?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看来是奴婢自作聪明了,皇太妃想必已有周详的搭救对策。可是,据传北境一带贼势极盛,就怕万一啊!”
“咸熙宫的那位本来甚是喜欢祁铭,可惜她把心思全放在福安宫这里,旁的便顾不上了。福安宫倒是想派大军去救祁铭,但有心无力呀,如今京军禁令甚严,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红蓼趋前数步,低声道:“敢问皇太妃,若是太皇太后发话了又当如何?”
吴氏脸色一凛,“太皇太后发话?太皇太后不是神志不清吗?”
“太皇太后不豫之前曾反复念叨越王子的名字,如今也时不时叫上一两声。”
外面轰隆隆的雷声渐渐低沉下来,吴氏直直站起身来,凝眸思虑许久。“你暗入福安宫真的无人看见?”
“奴婢发誓,奴婢此来,除了皇太妃与奴婢之外,唯有天知地知,若事后为人所察觉,奴婢自会永远闭上嘴巴!”
“你走吧。”
红蓼近窗后打开窗户,翻窗而出,她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雨幕中。
久久注视着窗外密密的雨柱,吴氏终于缓过神来,快步走到门前开门而出。“何人在内室当值?还不速去关窗!”
一名十三四岁的宫女应声而来,连连躬身请罪,然后一路小跑进了内室。
“小乐子!”
小乐子匆匆跑来,“皇太妃有何吩咐?”
“你午间好像说过静慈仙师明早要来福安宫,是吗?”
“回皇太妃,小奴是说过。”
“明日赶早备下上好的糕点。”
“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