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可生疑,但旁人决不可妄加猜疑!即便是皇祖母,若无铁证,也不能胡乱猜疑皇室宗亲里有人作恶,否则,一人生疑,旁人必能揣度出数分,那会地动山摇的!”
朱祁铭头皮一紧,连忙跪伏于地,“孙儿明白,孙儿只是疑心紫禁城里有刺客的同伙。”
太皇太后闻言默然,仿佛此刻的神思正在迷雾中穿行。“起来吧。紫禁城里的事,终须皇帝做主,对禁卫、内侍、宫女,明察暗访都做过了,还能怎样?”
还能怎样?假如昨晚刺客出现的地方是在天子身侧,那么,紫禁城恐怕早被翻了个底朝天,甚至会有无数人头落地!自己虽不愿殃及无辜,但死里逃生一回,被内外臣借题发挥之后,总该给个正经的答复吧?
查出真相,有那么难吗!
“孙儿还是不解,刺客为何直奔紫禁城而来?”朱祁铭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固执,想想在这心机重重的紫禁城内,自己也只能在皇祖母这里使使性子,心中便觉得更加难受。
太皇太后脸上如染寒霜,
(本章未完,请翻页)眼中的寒芒愈来愈炽,雷霆之怒一触即发。
突然,顺德公主、常德公主双双自侧门边现出身来,花容失色地跪伏于地,“请皇祖母息怒,求皇祖母为祁铭做主!”
太皇太后起身叱道:“你们这些孩子”话说了一半,懊恼地转过身去。
朱祁铭偷偷瞟一眼皇祖母的背影,见她气得不行,心中不忍,低泣道:“孙儿不懂事,请皇祖母息怒,保重身子。”
太皇太后转过身来时,眼中浮着泪光。“皇祖母与别人一样,也在拿你的遭遇做文章,你以为皇祖母心里就好受!这场风波过后,前朝、后宫都会消停数年,别小看这数年,它足够天子成年,也足够你成才!罢了,这番话本不该说给你们这些孩子听,唉”凄然的神色令她的容颜更显苍老。
“孙儿绝不敢怨皇祖母!”朱祁铭这才意识到昨晚皇祖母“定风波”的豪言寓意深远,自己一时莽撞,竟让身心俱疲的皇祖母又受了一番心灵的煎熬,顿觉自己虽有些小聪明,但终是少不更事。
可是,心中对遇刺一事的疑云如此浓厚,以至于挥之不去,这让他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常德公主犹豫半晌,嗫嚅道:“皇祖母不必生气,祁铭怎会怨皇祖母?只是真相未明,隐患未除,莫说祁铭,就是彤儿也是深感不安呀。”
“是啊,蘅儿也有些担心。”顺德公主附和道。
太皇太后面色稍霁,“而今无迹可循,如此一来,在紫禁城内外查案谈何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皇祖母自有分寸,不用你们多嘴。”突然目光一滞,似陷入了反反复复的摇摆纠结之中。良久后扭头朝门外叫道:“冯铎!”
冯铎应声入内。
“祁铭是习武之人,不可留在这里误了练功,你去密见徐恭,晚膳后着锦衣卫护送祁铭回越王府。”
待冯铎走后,太皇太后望着朱祁铭,神色更显落寞。“还是回到越王府让人省心,回去后,老老实实呆在府中,不必掺乎外面的事!”
带着满腹的遗憾,夹杂着几分愧疚,朱祁铭点了点头。
也好,留在这里等不来真相,只会徒增伤感,既然如此,不如早早归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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