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锦衣卫混入队伍,然后再一步一步摸熟里面的布置,一路从曹州跟到沧州,她唯恐有诈倒也不急着下手,不过越接近京城能救人的机会越是渺茫,眼下沧州距京师也只有一天的路程,看样子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要不然要是真的在刑部大牢内救人就真的是难如登天了。
红娘子推开牢房大门走了进去,徐二等人也紧跟着进去,一条昏暗的石阶缓缓向下延伸,可以看见牢门底下透出一些火把的光亮,她走到门前一把推开牢门,一股霉味混着血腥味直接扑鼻而来,眉头皱都不皱一下,锐利的眼神直接盯住在昏暗的牢房中,那四个喝酒配花生的东厂番子。
见牢门被打开,其中一个东厂番子便抬头看着红娘子,质疑问道:“什么事?没有命令是不能下来这边的,你们不知道吗?”
红娘子拿起一个腰牌,用沙哑粗糙的声音对着他们道:“喔,是这样的,范千户命我们前来问钦犯几个问题。”
其中一个东厂番子拿起放在一旁的蛇头鞭,慎重盯着红娘子道:“唔,没听吕档头交代过,你们有手谕吗?”
坐在一旁的其他三个东厂番子也警戒的拿起手边兵器站了起来,充满戒备的眼神盯着红娘子一群人。
“是,手谕在这。”红娘子走近那四人,从怀里拿出一封封着火封的信件,火封上的痕迹很清楚可见上头印着一个飞鱼图,那个拿着蛇头鞭的东厂番子细眼盯着那封信,却也说不出哪边奇怪,不禁看了其他三个同伴,见他们也是耸耸肩,一脸疑惑的样子
红娘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几位兄弟,还有哪边有问题吗?我们可是赶着覆命呢!”
“呃,那你们进去吧,别耽误太久时间。”那个带头的东厂番子也不好拦阻便放他们过去,在红娘子他们全进到地下石牢后,其中一个东厂番子才觉得不对,怎么那封手谕怎没经过吕档头就先过来大牢了呢,重点是那封信是没拆过的……
那个查觉不对劲的东厂番子马上回头叫住:“欸,等等!先过来画押。”然后使了眼色给其他三个伙伴。
“喔”红娘子应了一声,转过身来,纤手一挥,暗藏在袖内的四柄飞刀跟着射向那四个东厂番子,那四人见状连忙拿兵器档格。
“锵啷”徐二等人绣春刀出鞘已经和东厂番子动起手来,红娘子清楚自己带来的这八个人武艺都不弱,也明白那四个东厂走狗在江湖上都是有名的高手,随便一个和自己动手都可以缠斗到二十招以上,不过二个打一个,要收拾那四个人也是易如反掌。
红娘子不理后面的打斗,急忙走到地牢内最里头的那间牢房,见二狗子穿着一件被血染得全身的血衣,没有被衣服遮拦的地方全都是一条条的血痕,可见被严重的刑求过,只见他两只手被铁链牢牢锁在墙上,一脸披头散发,斜着头坐在铺满稻草的墙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红娘子蹲在铁牢门外喊了几声,见二狗子的头似乎抬了一下,“唔”的一声像是在回应她一样。
红娘子见二狗子有反应,心下欣喜,拿出系在腰带上,那柄削铁如泥的“美人眸”削断牢锁,她走进去看二狗子的伤势,双手扶起二狗子的脑袋。
红娘子“唔”的一声惊讶。
同时间……地下石牢的墙壁瞬间一阵爆炸,一时烟雾弥漫,红娘子虽然已有准备,但是肋骨还是中了一掌,喉中一甜呕了一口血来,急忙朝旁边一躲,耳边也响起一阵呐喊助威的吆喝声,除了本来石室中的这十多人外,还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
地牢内飞灰粉尘弥漫,红娘子左手捂着呕血的嘴唇,右手反握着美人眸,蹲在一旁,静下心等待四周粉尘消散,而本来背后应该靠在铁牢的栏杆,现在也消失无踪,本应该有的厮杀声响,似乎也在等待这场烟尘消散才会继续开始。
“呵,红娘子,久候多时了,在下倒是没想到你们会假扮锦衣卫混进来。”
红娘子听见烟雾中传来一阵声音,又向后挪了几下,问道:“你怎知道我是谁?”嘴角不禁又渗出鲜血来。
“呵呵,重情重义,杀官救情郎的杞县红娘子,江湖上谁能不晓?”
红娘子虽然身陷危机,但是脸上还是不禁露出微笑道:“看样子是中计了!”
烟尘渐渐消散,红娘子见本来应该是石墙的地方全都倒塌下来,全站满了拿着连弩和火铳的厂卫,包围着徐二等人,而假扮成二狗子的那个人也赫然站在其中,只见他得意的笑着说:“哈哈,只是赌看看而已,倒是不枉费我这几天辛苦假扮人犯了,看样子是网到一尾大鱼了。”
石室内的灯火全被点亮,红娘子见石室内站满了朝廷鹰犬,其中最棘手的,还是当初在陷马坑那个能够阻止自己的那个高手,她看着神色一脸得意的吕云亮,一手捂着被他打伤的肋骨,渐渐收起笑容。
徐二等人见四周鹰犬众多,便背对背互相护卫警戒,他踢了踢刚刚被他们杀掉的东厂番子,对吕云亮道:“你倒舍得,为了要引我们入瓮,不惜牺牲这四个高手。”
吕云亮冷笑道:“呵,那种人死在多我也不会痛,他们只是我功成名就的棋子罢了,好了……是该收网的时候了!”手中三绝宝剑出鞘,他心知红娘子武功只略逊自己一筹,又被自己暗袭一掌,此时五脏六腑应该翻腾不已,更何况这地下石牢内都是自己的人马,所以有恃无恐的缓缓走近。
徐二见吕云亮走近红娘子,忽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朝吕云亮一丢,拿起刀子朝四周厂卫冲了过去,大喊道:“兄弟们!掩护红帅杀出去,杀个朝廷鹰犬片甲不留。”
方才丢出去的那竹筒瞬间从里头冲出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吕云亮知红娘子善于用毒,见烟雾颜色怪异,深怕有毒,一个箭步,冲到红娘子身边想制住她,可红娘子身手更快,一支袖箭朝他的门面射了过来。
吕云亮急忙一个鲤鱼翻身躲开袖箭,可这一分神,红娘子又趁机丢了更多竹筒出来,一时之间,整间石室被粉红色的烟雾整个笼罩着,他被烟雾熏的眼泪直流,却又不敢呼吸,紧闭着气息,可是耳边厮杀之声不绝于耳,“碰”的一声,一支火铳在混乱中开火,在粉红烟雾中冒出一阵火花,有人开火就有人跟随,一时间哀号声和枪声四起。
吕云亮心里暗骂,这石室内绝大部分都是自己人,这样盲目乱打一通是要打谁?重要的是……这火铳是不长眼的,要是射到自己怎得了!当下气运丹田大喊道:“通通住手,住手!”
在吕云亮大喊之下,石室内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终于从混乱中慢慢冷静下来,不过咳嗽声和哀嚎声犹在,里头的烟雾也还没完全散去,方才他一阵大喊,硬是吸了一大口烟雾进去,此刻正咳个不停,不过内息在体内运行一遍后,不觉得有中毒的迹象,猜想方才那阵烟只是用来浑淆视线的并没有毒性,所以心下也不担心,只是在一旁缓缓等待烟雾散去。
烟雾缓缓散去,视线越来越清晰,可以发现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紧靠在墙边,看了看四周的伙伴和倒在石室中央的尸体,有自己人也有敌人,大家也慢慢卸下防备,把武器收了起来。
吕云亮看了一眼已经被火铳打成筛子的徐二和他的几个同伴,一道月光穿过石牢的天花板,正好倾泻在徐二失去血色惨白的脸上,映照着一种诡异的美,他顺着月光抬头一看,只有一个只能容许小孩子通过的气孔,本来应该盖在上头的铁板已经被撬开,上头还垂着一条百宝绳,他静静凝视半晌才冷哼道:“哼,看样子是让她给逃了,中了我昆仑派的七玄掌,她五脏六腑铁定损伤严重。”
吕云亮冷笑,指挥属下道:“去,通知下去,派人监视往京师的路上,沿途所有大大小小的药材行和医馆,一个都别放过,我看她是有命逃还是有命医。”
皎洁的月又被乌云遮蔽,夜色正暗,正好掩蔽着逃出生天的红娘子的身影,暗器放倒几个在院子外驻守的衙役,身影一窜,跳上预藏在树林的马匹,纵马而走,方才在地牢内使用“红花瘴”引起一阵混乱,借着江湖卖艺时所学的软骨功通过通气孔逃了出来,而徐二等人别说想都没想过要活着出来,就算真想出来也会因为洞口太小而无法出来。
红娘子现在五脏六腑全都翻腾不堪,鲜血不断从嘴角渗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过一向高傲的她犹自强忍内心悲愤,努力不让泪水留下来,胯下驾驭着塞外良驹,在树林里奔驰前进,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人一定是先一步被带到京师去了,我要上京师去,替他们报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