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便自坐下,一条腿踩在长凳上,一边揉着手腕一遍翻眼怒视阿白,嘴中喃喃,似是正在换着法儿低声咒骂阿白的十八代祖宗。
一时间堂中甚是尴尬,阿白怔怔看着那店小二与胡女,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见那胡女这时忽然起身,走到阿白身旁,伸手拉起阿白手腕,另一手便抚向阿白方才被咬的伤口,眼中露出怜爱神情,柔声道:“让姑姑看看,疼吗?”这句话语说得甚是轻柔和煦,便似乎长姐心疼幼弟一般,听在阿白耳中,竟然甚是受用,不觉之中心里满是暖意。但只一愣神之间,阿白便将手抽回,冷冷道:“你是何人?什么姑姑?我的朋友被你们弄去哪了?”这三个问题他是憋住一口气问出的,但手足却仍是僵硬,不知该如何放才好。
那胡女也不觉得讶异,下巴微抬,笑道:“黑鹰儿在你这般年岁上,可比你这小子胡闹多了……不过啊,却和你一般是个见了女孩子就脸红的傻小子。”说到这儿,那胡女忽然幽幽一叹,道:“只是廿年未见,谁料人事已非,他却已然先走了。”说罢微微颔首,语气黯然,似是有泪珠沾湿面纱。
阿白忽然听闻那胡女提道师父的名讳,心中顿觉疑惑,他对着胡女此刻并不排斥,却反而还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于是不由自主问道:“你识得我师父?”
那胡女抬首看着阿白,眼中露出慈爱的神色,道:“我不只认识你的师父,我还知道你的母亲是谁。”说这番话时,那胡女眼中带了些有了些调笑的意味。
阿白这时全然懵了,他自小和师父同住,见到其他小孩都有母亲照料,唯独自己没有心中自也会有怀疑与渴望,但每次询问师父,得到的答案均是模糊不明。他生性疏朗,越是长大,便越是将这一番思念藏在心中,却不料这时在这边地的小酒馆之中,却被一个蒙面的胡女挑起思绪,顿时让他心中乱糟糟的。他不由得看着那胡女,怔怔问道:“我……有母亲吗?”
那胡女听闻阿白这句答话,眼中露出了一丝心疼神色,说道:“傻孩子……”这时忽听得柜中齐夫子重重哼了一声。那胡女听闻提醒,对着阿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抓起阿白的手,便将阿白向后堂拉去,边走边对那店小二说道:“竹儿,莫要赌气了,正角儿来了。”说罢拉着阿白一转身,便没入了后堂门帘之后。阿白这时也已然听闻脚步之声,面色一沉,也没反抗,便随着那胡女入内。
却见那店小二似乎颇不情愿,站起了身子,用身上挂着的汗巾拍了拍身上,瞥眼看了下阿白那壶没喝完的酒和那碟花生米,摇了摇头,便过去收拾。
却见这时门外响起了几个脚步声,打头一个步履轻盈,人未至,声先到,却是个童子的清脆声音:“掌柜的,有贵客来了,给准备三间上房!”
那齐夫子咳嗽了几声,起身走到门口,颤巍巍满脸堆笑道:“哟,这不是荀府的称心管家么,看来是贵客迎接到了啊,这便请吧!这几日小店均没收客,空房全给荀府留着呢。”这齐夫子方才在柜中一副老迈病殃的样子,此刻说起恭维话,却是口才甚好,确是难得。
那称心也不客气,当先走了进来,看见那店小二还在收拾酒壶,不觉有一丝诧异,问齐夫子道:“掌柜的,今日还有人前来吃食?”
那齐夫子脸上堆笑,拉住称心,竖起大拇指道:“称心管家果然好眼力,确实有。可小店是小本生意,这南来北往的过客也多,虽说荀府包了小店的住房,可小店也算是家酒馆嘛,可不也得……”
称心见老掌柜态度良好,还一口一个“管家”地称呼自己,心中也是高兴,于是挥挥手道:“算了,我家公子也说了要低调行事,我看如今难民太多,总不生意也显得扎眼,你便开了酒食也无妨,倒显得寻常些。”说着向堂外一躬身,尊敬地道:“织田长官,房间备好了,三位里面请。”
接着堂中脚步踢跶,织田高虎当先走入,而横纲这时折了一条木棍,权当拐杖,而他断腿之上缠了布条,布条中隐有药味,显然是称心方才带领着横纲好生包扎过了。而在横纲肩上,青千藏被用绳索缠了,缚在横纲背上。看样子自那日深梧寺一战之后,这青千藏也是耗损颇巨,短时间内难以痊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