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看出贺山身上带伤,已然不敌这个阴森男子,而驱牛冲撞一招想来也无法再用,于是情急之下,便想到用火药与对方共死的方法。
这时他抱住了马面,却忽然想起自己情急之下,竟然忘记了火药还需要引爆这个问题,心中大为懊悔。却在此时,他忽然察觉自己前些日苦练的“先天火气”在这危急之时忽然汹涌而出,熟悉的火焰感觉瞬间弥漫全身……
那马面被项尤儿死死抱住,本欲挣脱,但身上气劲运转至手臂处,却似乎凝聚不住,使不上力来。他的断魂刀很辣凌厉,气劲玉质走的是“白蜡金”一路,此刻他察觉到抱着自己的少年虽然内力体力俱不充足,但此刻情急之下突然发出一种如同火焰般猛烈的气势,却让他的内力似乎沸腾一般,全然没法运用!
火克金!他忽然想起那个被自己残忍杀害的师父在他小的时候教他的五行诀!
他只觉得抱着自己的少年身体之中似乎有种狂霸之极的火质潜力正在涌动!
莫遇天上火!这是入门时师父的另一句告诫!
难道……
天上火!
马面背后被项尤儿抱住的地方忽然“蓬蓬”两声炸响,项尤儿应声向后飞去,啪嗒一声落在蛮牛之旁,而马面腰间已然被炸的血肉模糊,显然已是活不成了。
这一番变化来得也太过突然,贺山这时奔到项尤儿身前,却见项尤儿两手已然血肉模糊,人已然昏了过去,天幸性命暂且无虞。贺山看得心疼,从怀中捞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咬在口中嚼碎,涂在了项尤儿双臂之上,那药似乎甚为灵验,涂上去不久,项尤儿的双手便似乎开始结痂,手指也动了动,似乎有了反应。
这时忽然听的前面石门“呀呀呀”轮轴转动之声响起,竟然缓缓打开。贺山不知道门后又有何方神圣,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这时只听得身后喊杀声起,想来这一耽搁,入口处的守军已然追了过来,于是只将项尤儿草草缚在背上,涂了点药膏在在自己伤处,翻身上牛,催着蛮牛便冲出了石门。
可这一冲入,却顿时呆了,原来这石门便是最后入口。而此时场中,一眼望去,漫天豪雨之下,那与自己打过架的阿白正背负了一个虚弱男子,另一个长发男子正凝神戒备,而这两人身旁群兽环绕。
贺山这时眼中忽然模糊,兴许是大雨扑面。
而那……那虚弱男子……是卫起么?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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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郊外,骐山营,帅帐灯火通明。
第一时间能调集的飞白卫五名偏将与五千兵马已然点齐。
帅帐之上,龙骑将军龙钜盔甲齐备,身旁站了一个吊着臂膀的太监。
只见龙钜横扫了下方躬身的一应偏将,凤目之中忽然冷电爆射,忽然朗声道:
“骐山儿郎可在否?”
帐下千人大声应道:“在!”
“大帅不在,我等能否坠了骐山男儿的威风?”
“不能!”
“记住,今日不是换防,是战争!”
“战争!战争……”
“男儿们,随我来!”
龙钜自卫兵手中接过幻龙戟,披风烈烈,当先走出营帐,翻身上马,当先向南面奔去。随从偏将也纷纷上马,尾随而去。
太监钱宁捂着断了的右手,嘴里暗自咒骂,他本是奉旨前来调兵换防,却不料到得安国公府,却得知安国公近日里胆疾犯了,无法前去,于是钱宁只好前去骐山营,与副帅龙钜通传圣旨,他这一番疾驰而来,本拟歇歇脚,将手上伤势治他一治,但却不料到得骐山营时,龙钜已然盔甲齐备,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听他传旨完毕顷刻间便调集了五千骐山营精锐的飞白卫兵士,便往京中前去,丝毫不过问一声他钱公公的伤势如何。
钱宁一时气急败坏,但又不敢与这班兵匪纠缠,好在此刻旨意已然传到,便想着自在骐山营中寻了军医,疗伤去了。不料才走几步,便被几个骑士架上,拖着随大军向南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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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书》:“大业八年八月卅日,玄都南山大火,时帝祭于兽坛,疑寇至,遂遣骐山营勤王事。”